校長在看臺上激昂陳詞，雲季青聽見他的話，心尖一顫，轉過頭的時候，賀南尋手上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束花。
“很漂亮吧？”賀南尋抿著嘴，煙花的色彩印在他眼睛裡，五光十色，“借了學校的光，和你說這些。”
雲季青沉默。
他大學談過四場戀愛。幾乎每一段確定關系都很快，其中不乏擅長甜言蜜語之輩。但他分辨得出對方是為了什麼而來。
賀南尋不似那些人，他眼裡沒有絲毫慾望，只有清澈見底的認真和歡喜。
雲季青退後一步。
他害怕，他退卻。
他不敢交付感情，哪怕對方很認真，也正因為對方很認真。雲季青之前談的，無一不是情場浪子。
因為這樣他離開的時候才會沒有負擔。
離開，就是離開。任何一段親密關系，最終他都會離開。
“對不起，我……”
“沒關系。”賀南尋似乎並不意外，可眼裡還是漫起失落，“你不需要為拒絕我給出理由。”
他把花往前遞了遞，說：“收下吧。”
雲季青接過花，說不出話來。
“我說出來就好了，你不要有負擔。”
“嗯……”
“你要回去嗎？”賀南尋抬眼看著煙花，“還是要再看一會兒。”
“你先回去吧。”
“好。”
腳步聲走遠，雲季青捧著花，摸出來不知道從哪裡接過的煙，點了起來。
他不常抽煙，只是突然想來一根。
身後有一長一短的腳步聲，雲季青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何羽書在雲季青身邊站定，問他為什麼沒答應。
雲季青抽了一口煙，其餘時候只是靜靜盯著，等煙燃燒。
“我不想談認真的。”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哥哥覺得我怎麼樣？”
“別鬧，小羽。”雲季青擰眉，轉過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何羽書低下頭，嘀咕道，“我亂說的，哥哥知道，我有喜歡的人。”
“對。”雲季青轉回頭，“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