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馳開來說,這日子過得實在太安逸了,好似活這麼大,從沒如此安逸過。馳開甚至都有些不想好了,也不想工作了,就想這麼一直曬著太陽,一直就著這個人的手,吃著五花八門的小零嘴。
牛名春的脾氣也是真的好,不管他嘴上多麼挑剔,牛名春始終笑著,寵著。
怪不得有的靈族就是喜歡親近普通人。
在馳開眼裡大多數人類都是臭的,對他有所圖謀的,他非常不喜歡那些由低劣的慾望交織出來的味道,他只覺得冒犯,但牛名春不一樣。
小師傅的身上有種清苦味,但仔細品嘗下來,又帶著股回甘。
令他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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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四點多的時候,馳開從夢中緩緩轉醒,竟就這麼自己用胳膊肘撐著,在床上慢慢地把上身抬了起來。
“牛名春……牛名春!”
活了二十八年的馳老爺像是第一次學會走路的孩童,興奮地叫著牛名春的名字。
那邊貴妃榻上的牛名春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轉頭看到馳開的變化,整個人像是比馳開還要激動,三兩下蹦到了人跟前。
從這天之後,馳開的腰能自己使上勁兒了,慢慢地,自己也能坐起來了。
牛名春說人體內的餘毒容易往下走,所以下肢恢複的可能會慢一些,接下來有可能有一段時間會沒有動靜,交給時間就好。
這天下午,兩人又湊在老地方吃著小零嘴。
牛名春今天第一次帶了手機過來,給馳老爺剝小核桃的時候手上總是停下來打字。
馳開稍稍挪騰了一下。
可恨牛名春手機磕爛了一個角,蜘蛛結網似的,手機螢幕也有些反光。
馳開看不見上面的東西,心裡一下子就起了疙瘩。
馳開:“手機上面有細菌,你別剛摸完它就摸吃的。”
牛名春一單身汗,,平時粗枝大葉慣了,自然沒這麼多細講究。
聽到馳開介意這個,他快速地把手機收了起來,開始用一邊的濕紙巾擦手,兜裡的手機連著震動了好幾下。
馳開的臉色跟著往下又沉了兩分:“工作時間,聊什麼呢?”
牛名春手頭又開始勤快地給他剝著小核桃:“哦,剛才大老闆問我活兒幹得怎麼樣了,我說還行。不過您放心,我絕對沒提你的大名。”
馳開:“……”保密的很好,沒有一句他愛聽的。
牛名春又說:“我原來幹活的那個店因為要拆遷,關了,我就想著託老闆之後再給我安排點別的活,老闆說他認識一個在大城市開中獸醫館的,平時多是給寵物貓狗治病,大城市的人對寵物很好的,有病了也肯花錢給治,我去了的話,掙得錢也……”
“不行,你不能走!”馳開說這話的時候,壓根沒過腦子,手也是下意識就人的手腕給捉住了,抓賊似的。
“馳先生?”
“我是說……你的手已經摸過我了,就不能再去摸的寵物!”
牛名春:“?”
在四目相對的沉默中,牛名春對著馳開的臉做了個閱讀理解。
他頓悟了,兩邊的小酒窩又露了出來,一雙水杏眼亮得很,像星辰。
“馳先生……是想跟我續約嗎?”
馳開一時間難以描述自己的心境,偏偏臉像是被紅酒潑了,火辣辣地:“嗯,考慮到你工作挺認真,技術精湛……薪資什麼的,你要是不滿意,可以自己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