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小狐狸的選擇告訴了呂同,呂同面不改色,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曉,便不再多言。不管答案如何,他顯然都知道該怎麼做,或許任何答案於他而言都沒什麼直接關係,所以他才會這麼平靜吧。
周犁第二天甦醒過來,好在他本身底子厚實,恢復地也很快,周犁醒來之後,宋凌城找到他和師父、幹爺爺以及呂同幾個人交談了一個下午。
我們自然不會參與其中,想必是關於錦鼠會以及萬法教的種種事務。
我則一直和師兄林雅待著,在紫竹山附近遊玩,師兄的左手手臂綁著木板,不過並不影響他練劍,在之前與林雅交手之後被咬了一口,他就再也不敢找林雅切磋了,不過望海觀這邊的道士一個個都很熱心,只要師兄找上門去,都會欣然答應,只不過師兄每一次都被打得屁滾尿流,連呼認輸,就連一個看似與我們差不多年紀的小道士,都讓師兄吃盡了苦頭。
我終於認識到,道門對於劍術的感悟和造詣,可不是我們在劍術上略顯淺薄的人所能夠相比的。
自從師父開導我一番之後,我明白要想強大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不能完全依靠孫璟天以及意念本源的力量,所以我開始嘗試著跟著師兄練習劍法,本身功夫的底子我有,幹爺爺早就將一本比較基礎的書交給我練習,我已經練的滾瓜爛熟,但是再往上我卻沒有任何導師傳授教導,所以幾乎寸步難行,對付普通人不在話下,但是但凡有些功夫的修行者,我實在不夠看。
師門的術法的確從某種程度彌補了身手上的缺陷,但是並不代表沒有缺陷,一旦被人近身,我就處於漏洞百出的狀況下了。
除此之外,我每天清晨都會去黃瑤道長的草屋,蹭一頓早飯,其實我並不想屢次打擾,但是耐不住林雅的死纏爛打,這傢伙吃上癮了。
也難怪,美食對任何人都有著難以抗拒的誘惑力,更別提這個不諳世事、頭腦單純的花妖了。
好在黃瑤道長人不錯,好客有耐心,若是遇上不好客的,被趕出來都說不定。
當然,單純去蹭飯我也不會天天去,關鍵是希望黃瑤道長帶我去看望小狐狸。
在幾天前見過小狐狸,得到了她的答案之後,呂同就再也沒有允許我上四靈潭,我心裡很清楚,我們啟程的日子不遠了,而接下去有可能好幾年見不到小狐狸,所以我希望這幾天能夠多和小狐狸待著,然而事與願違,任憑我如何請求,黃瑤道長都沒有同意。
其實這事幹爺爺也有發言權,我自然也找過他,但是他給我的回答是:“並不是我們不同意,而是四靈潭的靈獸不同意,這事我們也做不得主。”
呂同告訴我小狐狸目前處於最不穩定的階段,所以需要時時刻刻接受靈氣的洗滌,確保體內妖氣平穩,在接受靈氣洗滌的同時,小狐狸是不能被任何人打擾的。
為了小狐狸的安全,我最好還是將思念之心壓在心底比較好。
時光轉瞬即逝,五天後,我們向呂同告別,周犁也與我們同行,到底,我還是沒能見上小狐狸。我的心情有些低落,總在想萬一再也見不到小狐狸了怎麼辦,三年之後,會變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但願那時候小狐狸還能認識我。
由於擔心我們的安危,所以幹爺爺親自帶著四個道長與我們同行,而黎墨則在我們離開普陀山的同時與我們分別,趕回孔家。
他和師姐算得上情投意合,兩個人的關係進展也很快,反正我是親眼見過兩個人手牽手在海邊漫步的情景。所以分別之際也頗為依依不捨,對於這件事,師父的態度是順其自然,不會多管,表示掌握分寸即可。至於這個分寸是指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離開普陀山,我們往北走了一段路,並沒有坐車,而是徒步前進,所以差不多用了一天一夜,到達了一處海邊懸崖,在這裡,師父轉身與幹爺爺道別。
幹爺爺自然知曉其中緣由,便不再多問,摸了摸我的頭,和藹的叮囑了幾句便轉身離去,對於我目前的模樣,幾個人都達成了默契的共識,都不再提。
而我,也習慣於把自己藏匿在陰影之中。
師父帶著我們穿過一片濃密的小樹林,接著我就聽見有人在大聲吆喝:“快點搬!今天必須要把所有東西搬上船!”
我們繞過遮擋視線的巨石,一條泥濘的小路出現在我們眼前,小路兩側擺放著大大小小的木箱竹筐,裡面盛放的都是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品,煤炭、木板、鐵砂等等,乍一看就彷彿這裡是一出貨運碼頭,然而我卻連一艘船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