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當我聽到周犁的話時,第一反應是錦鼠會被宗事局連鍋端了。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為什麼?”
周犁似乎有一肚子苦水要倒,但是聽見我這麼問,愣了一下,隨即眼睛眯了起來說:“為什麼小兄弟對我的事情這麼好奇?”
我一驚,周犁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也是個老江湖,修為被廢不代表他的智商也後退了。
我竟然問他為什麼而不是對他的話表示質疑,顯然引起了周犁的注意。
我連忙擺了擺手說:“只是好奇問一句而已。”
周犁緊緊瞪著我,問道:“不知道小兄弟出自何門何派啊?”
果然他開始懷疑我了。
我的表情他看不見,無法猜測我的思維,我眼珠子一轉,立即回答說:“我是南太湖孔家的人。”
“孔家人?”周犁嘟囔著瞧了我半天,沒說話。
孔家雖然不是修行門派,但是下面有一眾的供奉,那可個頂個都是高手,不得不讓人敬畏三分,周犁雖然不信,但是也有些忌憚。
而且他知道我這邊修為不一般,且不說我就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我身邊的林雅加上小狐狸兩個妖屬就讓他有些忌憚,畢竟他現在和普通人沒差別,倘若惹到了我們,他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
我對周犁目前的情況也只是出於好奇,並非關心,說起來我們也只是萍水相逢,他還是黑道上的人,錦鼠會具體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我不知道,但是大都不是什麼好鳥,出了事拍手稱讚的大有人在,我只是對周犁的人品懷有一絲敬意罷了。
周犁沉默許久,突然站了起來,朝我一拱手說:“今日多謝小兄弟,周犁告辭了。”
說罷,他轉身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周犁這個人該怎麼去評價呢?說實話,我還以為再也遇不到這個人了,卻沒想到一回浙省就知道了一件令人大吃一驚的事情。如今他已經失去了一身的修為,不知道就這樣讓他一個人離開是否安全。
我其實很想知道這一個月在周犁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他二話不說就告辭,也沒法問。
如果真是宗事局端掉了錦鼠會,那麼他應該暫時不會有危險,如果是其他門派,那“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想必所有人都知道。
我看他如此悲慘狼狽的模樣,其實有點想幫他,但是心裡面又很糾結,畢竟他並非正道人士,萬一被反咬一口呢?猶豫之中,周犁也已經走遠了。
我嘆了一口氣,只能聽天由命了。這算是英雄末路吧,不過他算英雄嗎?
暮色低沉,眼看著天就黑了下來,我就讓林雅推著我回去了。
林雅填飽了肚子,心情也很不錯,這傢伙,說要吃肉喝血,完全是餓了的本能反應,對於人的食物她一樣有著強烈的渴望。
一路走著,她還舔著嘴唇,回味無窮地問我什麼時候再做魚給她吃,我笑了說:“要是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吃飯也可以啊!”
這也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我又在孔家呆了一個月。這個時候,我身上的紗布已經全部解除,人也可以站起來活動了。
這段時間,林雅出了晚上睡覺會回到妖骨之中,其他時間都會在外面閒逛,經常在竹林裡面追逐各種各樣的鳥兒,一旦被追上,她就會把那隻鳥全身的毛扒光,也不知道她哪裡來這麼惡劣的趣味,沒了羽毛的鳥放在外面可是相當危險的,跟殺了它幾乎沒區別。
總之就是鬧得附近的竹林雞犬不寧,簡直就是跟鬼子掃蕩一般。
小狐狸睡覺的時間也漸漸變短,從一開始一天睡二十多個小時,到現在差不多十五六個小時就會醒來,而她周身的氣息也在慢慢變化,至少在一個月過後,就連我也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那種讓人看一眼就會沉浸其中的感覺實在令人驚恐。
不過我並不會因此疏遠她,反而會以此磨礪自己心性,狐狸善媚,能夠扛得住小狐狸的魅惑,那麼我以後也就不怕其他魅惑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