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桌椅也比一樓少一些,只有六張八仙桌,二十四條長板凳,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大家可能不知道,這是在船上,不論這船有多穩重,但凡遇到水浪,多有起伏顛簸,然而擺放在其中的桌椅不管船隻如何搖擺,都毅然不動,彷彿被釘在地板上一般。
六張桌子,其中有兩張都坐著人。
東南角一桌三人,穿著黑底白邊道袍,其中一人年逾半百,頭戴道冠,模樣清瘦,面色紅潤幾無皺紋,想來是駐顏有術,卻是頭髮花白,留著八字一豎胡,其餘兩人皆為二十出頭的青年,並沒有戴道冠,看見有人走上來,三人紛紛投來平靜淡然的目光。
而東北角則一桌坐著六個人,都是一席黃底黑邊的道家法袍,背部以及雙袖上都紋著道家陰陽圖,人人一頂土黃色道冠,垂著黑色冠帶,衣著顯得十分華麗,其中兩人一人一座,面對面坐著,皆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一胖一瘦,頗有那相聲的搭配風格。他們似乎並沒有發現有人上來,而是面色嚴肅地討論著,似乎意見有些不和。
“我孫檉來這裡從來不需要預約,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討晦氣的,讓開!”師父臉色一沉,低聲吼道,絲毫不給面子,似乎對這些人頗為不爽。
師父這一吼,頓時便引來了那黃袍道士的注視,只是眼中頗為厭煩和輕蔑,反倒那桌黑袍道人顯得淡定許多。
師父不管不顧,繞開那儒雅青年,徑直往裡走,只見這青年微微皺了皺眉,兩步越到師父跟前,依舊和顏悅色地拱手道:“先生留步,如果沒有預約,還請先生到樓下就坐……”
然而青年的話剛說完,他卻越過師父和跟在身後的師兄,瞧見了正在上樓的幹爺爺玉柳真人吳梓銘,頓時臉色一變,滿臉驚訝地兩步回到樓梯邊,躬著身子閉口不言,靜靜等候幹爺爺走上來,師父也不理他,找了個偏僻的角落,一屁股坐下。
正在我躊躇之間,幹爺爺跟著師兄師姐,拉著蕭翎的手,走上了二樓。頓時,除了師父以外,所有就坐的人驚恐萬分地站了起來,包括那頗顯德高望重的八字鬍老道以及兩位修為不淺的中年道士。
“沒想到玉柳真人顧臨寒舍,有失遠迎……”他話說到一半,便如同噎住一般戛然而止,因為他瞧見了走在最後頭彷彿入定一般的鴻真大師,瞬間驚訝不已的神色便轉變成了驚慌失措,我甚至能夠看到原本處世不驚的他額頭上冒出了絲絲汗水。
依舊是畢恭畢敬地等待,可是我發現他的呼吸頓時便急促了許多,拱著的雙手情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
幹爺爺不緊不慢地讓開路,順便微笑著向在座的眾人行禮,眾人也是誠惶誠恐地回禮,似乎幹爺爺對那八字鬍老道十分敬重,兩人的禮數做的相當周到。
當鴻真大師露了面,那些道士更是滿臉驚詫,甚至有人輕輕驚呼了一聲。
而那驚慌失措的儒生,則嚥了口口水,埋頭拱手道:“小生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鴻真法師也大駕光臨,兩位前輩,實在失敬,實在失敬……”
一臉慈眉善目的鴻真大師絲毫不拿架子,向儒生以及在座其餘人鄭重地行了佛禮。
此番情景,令我不禁啞然,且不說這兩人的名頭到底有多大,讓我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人認識師父,然而兩人待師父卻如同好友,我這便宜師父到底有多大能耐,是在令人費腦筋。
“既然認識,還不快點看茶,選單呢?”師父見那人如此區別待人,也不給好臉色看,一邊敲著桌子,一邊催促著,好像那山野莽漢,看著十分粗俗。
“是是是,請稍等。”那儒生急忙誠惶誠恐地應承,既然能走在這兩位的前頭,想必不是一般的人,他自然得要恭恭敬敬地伺候著。
幹爺爺和鴻真大師無奈地相視一笑,也入了座,我們九個人,將兩張桌子並在了一起,別看這些桌椅彷彿生了根一般不會划動,然而搬起來卻格外輕鬆。
待上了茶水,師父則拿過選單跟那儒生報著菜名,原先試圖阻攔師父的他此刻彷彿那隨侍的僕從,無比恭敬。
報完菜名,儒生接過選單恭敬地向三人拱手,“各位請耐心等候。”說罷便匆匆離去。
待儒生離開,幹爺爺湊到師父跟前,寬慰道:“老孫,你也別慪氣。”
“唉……”師父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師門衰敗了,想當初……唉……”
師父此話一出,師兄和師姐都低下了頭,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師父見狀,輕輕拍了拍兩人的腦門,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你們倆唉聲嘆氣的幹啥,屁大點兒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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