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便在學校找到了蕭璞,問她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蕭璞卻告訴我,她看到晚上那鬼魂在她床頭徘徊了好久,但始終沒有做什麼,不過半夜就兀自飄走了。
我當時頭皮就炸了,一個鬼魂在你床頭飄蕩了半宿,竟然還能如此淡定地與我娓娓道來,這蕭璞的心境到底有多強啊!只怕連去過一次鬼村的我也達不到這樣的淡定。
“你不怕嗎?”我問她。
她依舊淡定:“這種事經常會有,我習慣了。”
我不禁對她豎起了大拇指。蕭璞蕭翎兩姐弟年紀雖小卻真是不簡單。
招魂,今天晚上依舊繼續,痞子心裡怕,卻還是屁顛顛地跟著我一起去了。
一切照舊繼續,繪製符陣,蕭璞輔助,這一次,當蕭璞頭頂的雲霧消散之後,空中陡然颳起了一陣陰冷的風,而招魂符陣也沒有消失,而是光芒更盛,悠悠的青黑色光華猶如幽魂一般飄蕩在空中,緊接著符陣再度升騰起一片更加濃稠的煙霧,猶如一股旋風在空中盤旋,阻擋了我的視線。
此時,我發現符陣中心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個漩渦般的黑洞,正一刻不停地噴吐著一絲絲霧氣,我頓時明白過來,感情那黃鼠狼是這麼卡住的,招魂符陣下方一定範圍對靈體具有吸力,這就是所謂的借冥淵之力嗎?
待霧氣漸漸消散,空中的陰風也迅速退去,而符陣上空的霧氣中顯現出一個暗淡虛幻的身影。
我聽到身後的痞子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而我則悄悄將手伸進了口袋中。受黃鼠狼的警告,我昨晚幾乎一夜沒睡,用銀符牌做了七個符文,其中五個是驅錮引滅療五個初級基礎符陣,最簡單,效果也最差。而另外兩個,則是最初學會的幾個高階基礎符陣中的兩個——鎮陰和魔鏈,都是對鬼物具有束縛作用的符陣,繪製起來最費勁,不過跟當初的守護以及落雷比起來,還差了好幾層。
最蛋疼的是還要在小小的符牌上繪製百餘個字元,那真是要心靈手巧,簡直比繡花都難。符牌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原本繪製完就可以直接發動的符陣,在上面必須要用口訣啟動,而口訣一般是符陣開頭的十來個符文。七張,七段口訣,要是沒很好的記憶力,保不定一回頭就忘了。
這次沒有昨天的烏龍,是真真切切招來了鬼魂,但是還不確定是否是蕭璞所說的那個鬼魂,也不確定他是否具有攻擊性。
這個鬼魂外貌十分普通,乍一看儼然一個農民工的穿著,頭髮十分凌亂,手指烏黑粗大,一看就是經常幹體力活的人,除了面板蒼白了些,倒也沒什麼恐怖之處。
他一出現,正對著的就是蕭璞,此時蕭璞已經睜開了眼睛,抬頭望著他,終於露出了一絲恐慌和不安。
“女兒!”那鬼魂見狀欣喜地喃喃道。
我將蕭翎推到痞子身邊,隨後一步跨前,擋在了鬼魂跟前,將蕭璞保護在身後。我右手雙指夾著一張畫有‘錮’的符牌,豎於鼻尖,而左手則攥著一張‘驅’符牌,藏在背後。
“你是誰?”那鬼魂一怔寒聲問道。
“她不是你女兒,請你離她遠一點。”我抬頭說道,口氣還算柔和尊敬,然而我剛抬頭,便神色一緊,只見那鬼魂喉結處赫然有一道血色的劃痕,是被人謀殺的?還是自殺?
“她就是我女兒,我要帶她走……”那鬼魂臉色一沉,聲音也變得顫抖而悠長。
不好似乎已經動怒了,我有說錯什麼話嗎?
我心裡一緊,急忙勸解道:“她叫蕭璞,不是你的女兒,你的女兒在其他地方。”
然而此時他已然聽不進我的話,臉色頓時變成了鐵青色,伸出手來抓我。
怨氣很弱,這是我對他的初步判斷,鬼魂帶有執念,聽不進別人的話很正常,也很容易動怒,但是發怒之時僅僅是臉色變青,那是再普通不過的鬼魂,恐怕連人體都衝撞不得,既然如此他還執意要帶蕭璞走,可見其執念之深。
我二話不說,快速念動口訣,瞬間將手中的錮甩出,銀符牌本身具有傷害靈體的力量,不能讓它接觸到這個鬼魂,在空中,我用早已傾瀉而出的意念力迅速控制住符牌,使之正對著鬼魂陡然停滯在空中,隨即,錮符陣亮起,禁錮靈體,幾根綠光幻化而成的藤蔓迅速捆住了他,他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到,隨即向我投來了仇恨的目光。
仇恨?有什麼用!
我緊接著左手向空中一拋,驅符陣發動,驅散情緒,平和心情,空中輕盈地刮過一陣溫和涼爽的微風,頓時感到內心一片清爽,而那鬼魂受到影響,慢慢恢復成平靜的神情,不過我知道這不過是暫時的。
我伸手接住掉落下來的銀符牌,放回口袋,然後用寧靜地目光打量他。
“放了我吧。”那鬼魂率先開口說話了。
“那你要保證不攻擊我們,否則我不會再手下留情。”我緊接著嚴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