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很快來到三樓,也就是頂樓,天空已漸漸泛露出葡萄般的紫色,空中颳起了陣陣陰涼的風,深秋時節,入夜後的風格外涼爽,甚至有些冰冷,我們身穿的薄薄的校服根本不能抵擋這股寒風。
“嘶,這風怎麼這麼冷!”走在我身旁的痞子不禁打了個寒噤,嘴中嘟囔著。
夜色還未完全降臨,天空的微光給了我們極大的勇氣,儘管心有餘悸,但我們依舊壯著膽,頭腦也始終保持清醒。
師父告訴我,黑暗中,光芒不僅僅是一種力量,更是一種希望,一種心理上的依靠,尤其是陽光。在更高階的組合符陣中,有一個符陣叫做聖光,隸屬於兩大高階術法之中的正明術法。這個術法能夠直接接引太陽或者星辰之光,驅散一切邪惡黑暗之物,是喜好陰暗心念不正的靈體極其畏懼的一個術法,而這個符陣之特殊在於只能繪製於我們的晶石之上,才能發揮效果,如果施術者的法力足夠強大,甚至可以驅散迷霧幻境或者某些詛咒術。
比起其他人,我更清楚這種寒冷,因為它是由內而外,真正來自靈魂的寒冷,而有這種感覺的往往是極陰之地,十有八九存在某種靈體——鬼魂,而且是兇厲的怨鬼。
我心中一緊,慢慢回過頭,長長的走廊上,在紫色光芒的籠罩下,空無一物。
“阿光,你在看什麼?”痞子見我回頭,小心翼翼地問我。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頗有深意地望了痞子一眼,使得痞子情不自禁再次打了個寒噤。
突然“嘭”的一聲,把我們所有人嚇了一跳,我回頭一看,卻是那個人一腳踹開了一間教室的門。整棟樓好似深井一般頓時迴響起這個聲音,我發現一層薄薄的霧氣從那片樹林中慢慢向這裡蔓延。
那人得意地瞪了我一眼,道:“你們就在這裡吧,我們去那邊的教室,時間到了就走,捱過今晚,我就不說你們是膽小鬼了,怎麼樣?”
“說到做到?”我沉聲回應道。
“說到做到!”那人面色堅定地盯著我,在那瞬間一個“或許這個人也沒那麼壞”的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我跟著倆人走進教室,教室裡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桌椅,黑板上也沒有粉筆的印記,似乎曾經並沒有學生在這裡上過課,一切就如新建成般的模樣。
我試著撥了撥開關,教室中只有一盞灰黃的白熾燈亮了,不過總比沒有燈光好,痞子和陳星哥都帶了手電筒,倆人紛紛開啟了手電筒,儘可能使得教室明亮一些。
“阿光,接下來怎麼辦?就這樣等嗎?”痞子問我。
我望了望窗外,天色正以可見的速度暗下來,風吹得樹林簌簌作響,好似有什麼東西穿過樹林正在向我們走來。我搖了搖頭,說:“你們在那邊清理出一塊夠我們三個人坐的地方。”說完,我指了指教室后角落堆放垃圾桶和清潔工具的區域。
“恩,那阿光,你要幹嘛?”陳星哥點了點頭,接著又問我。
“我要畫符陣。”我簡單地作了回答。
兩人頓時露出了驚異的神情。
我不再理會他們,口中默唸起了靜心咒,並從揹包中拿出了晶石,我要繪製的是初級基礎符陣中的錮。符陣繪製要求心念平靜,全神貫注,身心同一,每一筆渾然天成,不可停頓,以自身意念之力引導天地自然之力灌注到符陣之中,一旦引導成功,符陣即成。
錮,即禁錮,能夠束縛一切誤闖而入的靈體,並且使之顯露本體,同時限制其能力,猶如憑空製造一個牢籠,倘若遇到強大的靈體,也是能衝破禁錮的。初級基礎符陣中的錮是最簡單的禁錮符陣,所以效果也不強,不過對付普通的鬼魂足夠了。這其實就是一個陷阱,一個捕鼠籠。
在家裡,師父讓我反覆練習繪製並施展這五個初級符陣,所以我自然是手到擒來,雖然尚不能達到持咒或者瞬術的程度,但在三分鐘之內完成一個錮我胸有成竹。
那邊幾個人也應該已經進入了教室,我看到不遠處的教室已經亮起了燈光。不知道我們這邊的亮光是否會引起保安或者老師的注意。
痞子和陳星哥開始搬動桌椅,而我在靜心咒的加持下,內心如平波秋水,波瀾不驚。在家裡,我不需要靜心咒也能完成這個符陣,但是在這裡,我需要儘快完成,因為我還有個更復雜的符陣需要繪製,而且我從未真正繪製過高階基礎符文。
四個錮符陣,八分鐘,我竟然在八分鐘內就完成了,分別分佈在教室的兩個門口以及窗戶下,我看到有淡綠色的紋路在緩緩流動,漸漸暗淡直至消失,說明符陣已經正式開始運轉。
我不禁露出了自豪的笑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這便是我學習的成果。
我回頭望了望痞子和陳星哥,只見兩人已經騰出空間,此時正目瞪口呆地望著我,那表情比見了鬼還不可思議。
“痞子,陳星哥,你們讓開。”我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