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來人的卻是——
一大群人簇擁在門口,雙臂交抱,靜靜圍觀。言隨聽聞動靜,即刻自榻上起身,隨手抓起衣袍,連靴子都顧不上穿好,便一邊穿著一邊奔跑著追了上去。而唐即事也在走廊上快步疾行。
他剛踏入這裡的時候,他並不生氣,他覺得如言隨這般官家荒淫子弟都盛行男風,但是在門口聽到這兩人你儂我儂之音,尤其他的音色酷似於溫其言,臉色瞬間黑了下去,進了屋迎面看到言隨頂著溫其言的臉胡亂瞎搞,他登時身體鬼火冒,恨不得上前給他撕掉,到底他還是給憋住了。
言隨一開始很是心虛,追上去見唐即事悶著不說, 擱這又跟他甩臉色,最見不得了,忍不住罵了一句:“吃醋就直說嘛!”
唐即事聽後,氣得兩眼冒火星,轉身掄起拳頭砸在他臉上。
眾人驚詫一叫。
突然,臉頰上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被砸得摔倒在地。那一刻,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雙眼也急得發紅。詢問他緣由,他卻只是擺著一副臭臉色。怒火徹底沖昏了理智,毫不猶豫地撲向他,將他整個人按倒在地,揮拳暴打起來 。
眾人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這二人已然如糾纏的藤蔓般扭打在一起 。
有人意識到不對勁,上前去拉架。
兩人被拉開,都急了眼,唐即事本來就煩,整個人身子自春末到隆冬一直尚未恢複,他不似之前那般浮躁莽撞,開始變得深處沉穩,但是這個言隨一來,他身上的風度翩翩的氣質被此人攪得烏七八糟。
兩人這麼一打,見唐即事欲言又止,最後莫名其妙緘默地從二樓走廊上跳到門口揚長而去,言隨心裡竊喜,他這是吃醋了嗎?
遂跑了追去,發現眾人都抱著好奇的目光盯著他,他顏面掃地,登時沒有臉下樓去追,也拉住二樓勾欄一躍而下追了出去。
外面,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唐即事身著單薄衣衫,面色陰沉,腳步匆匆,自西湖岸邊朝著茶樓快步折返。
西湖湖面冰封,皚皚白雪堆積三尺厚,殘荷凋零寒風一吹就散,如同他的心境般。
他努力剋制住這莫名的怒意,深深嘆了口氣,孰料,言隨追上一把環住他的腰,厚著臉皮嬉笑:“生氣啦?”
唐即事一把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言隨見他熱臉貼冷屁股,不爽了,極力一跳,一腳踹在他後腰上,唐即事一個趔趄摔在雪裡。
言隨走了上去蹲下捏住他的下巴,微怒:“我耐心有限,少跟我擺臉色。”
唐即事狠狠臉歪了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壓在身下,吼道:“我也警告你,別來惹我!”
言隨嘴角不屑勾起,這身子都快要弱不禁風,還好意思放狠話。
唐即事見他挑釁一笑,滿腔怒火繃不住了,又瞥了西湖四周有沒有人,這才彎下腰又是對著他一頓暴揍。
又是一言不合便拳腳相向,言隨早已滿心不耐,索性決定奉陪到底,非要將對方徹底制服不可。剎那間,二人扭作一團,身形翻滾,恰似疾風驟起,從平坦之地一路翻滾至岸邊 。
隨著“噗通——”一聲清脆聲響,那緊緊糾纏在一起的身軀,骨碌碌地朝著西湖冰面上特意鑿開的洞口滾去。剎那間,二人的身子失去平衡,在失重狀態下,竟不約而同地緊緊相擁,一同墜入了那幽深的湖水之中。
唐即事身子骨傳來寒涼徹骨之意,立即放開了言隨,用盡內力一掌將他推上水面。
想想還是算了,不如隨溫其言去了,遂閉眼決絕墜入湖底。
言隨反應過來,猛得向他游去,攬腰一把抱住,將他遊帶上岸。
唐即事躺在岸邊已是昏迷不醒,言隨心見他這般可憐樣,心裡忍不住罵自己有病非要去刺激他。
不過他也不該什麼也不說擺臉色給他看,又忍不住給了他兩巴掌,俯下身子給他做人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