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其言坐在他旁邊,一臉單純等著他說話。
唐即事醞釀已久,問了一句:“你是人嗎?”
“不是。”他簡單回答。
唐即事欲哭無淚,“那你已經感恩我了,你......”
“博士是要趕我走嗎?”他長相分明的面容在他眼前表現出無辜。
哇,唐即事心裡暗罵,他怎麼能對他做這樣的事,可是......要是被他知道他活埋他是因為嫌他麻煩,省銀兩。
溫其言期待的眸子等待著他的示下。
唐即事內心糾結許久,起身扶額苦惱,最後沉重嘆了一口氣:“好吧,給你七天的試用時間,能留下看你表現,不能留下就卷鋪蓋走人。。”
溫其言興奮起身:“好的老闆,過了七天是不是你就和我回去2999年?”
唐即事重新坐到他旁邊:“看你表現。”
“好了,你先去下去吧?”
“下哪去?”溫其言好奇問。
唐即事打了個哈氣:“我都忘了,你先去我榻上歇一會。”
溫其言聽話躺在他榻上,唐即事撐在桌上要繼續睡時,才想到什麼:“仁兄,貴姓?”
“免貴姓溫,其言是我的名。”
“喔,原是溫其言同志啊!”唐即事勾唇一笑便閉上雙眼睡了下來。
次日一早,公雞打鳴,唐即事從榻上醒來,雙眼一睜,見人不在,長舒一口氣。
“唐老闆,早上好!”溫其言站在榻邊端著麵包和牛奶等待他起床。
唐即事立刻緊繃起來,連忙起身將他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前,叮囑道:“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昨晚發生的事。”
溫其言乖巧點了點頭。
“行吧行吧,你先出去,我洗漱完後,就帶你去見人。”他起身出門而去,溫其言叫住:“老闆,你不吃早點了?”
唐即事立刻折回來,隨便吃了點,還不忘記誇贊一句:“還不錯,不過這是哪裡的吃法?”
“西方。”
“沒聽過。”唐即事喝了小口牛奶拍了拍他的肩:“到院子裡站著等我。”
溫其言喔了一身。
唐即事飛速洗漱完後,將他領到茶樓,看到茶樓一夜之間原模原樣恢複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他也欣然接受。
溫其言瞧了一眼三層八角樓的茶樓,心裡尋思著還要在這裡待兩個月,身上的機能才能恢複。
所以,他第一件事,一定要留下來,哪怕臉比南城門的牆還要厚。
唐即事從後門領他到一樓樓梯口,此時茶樓早已開張,也沒幾個客人,門口站著身穿文武袖的跑堂夥計來回甩毛巾激昂招呼:“客官裡面請。”
樓梯左側則是賬臺,一個年齡較小的丫頭一手拿著毛筆和一手撥動算盤珠子算賬,不遠處是一張鋪了紅布的高臺說書桌子,下面則是有序排列的太師椅,紅衣張揚,女扮男裝束發的女子站其旁邊百無聊賴翻著《水滸傳》,樓梯口右側有一個大桌子,青道袍頭巾大叔捯飭一些茶葉和茶壺,他的右手邊最裡頭有一塊布門,一個頭戴藍抹額的雄壯男子端著一碟挑花酥往有客官桌上送,一身布料上等紫衫裙的女子,彎著腰擦桌子,時不時將盆裡的水故意用抹布甩在跑堂夥計腿上。
門口左右則是左右架上陳列上等茶禮品和一些有講就的茶瓷。
四周懸空處垂下高仿的山水雅緻圖,大好壯美江山的《富士春居圖》、天才少年隕落的宋代《千裡江上圖》,唐伯虎的層巖邃壑、飛瀑流泉的山水景色,山腰蒼松掩映,山下平湖清澈,意境幽深的《山路松聲圖》。
還有一些花鳥悠閑高雅圖和《東坡品茶圖》、《竹林七賢品茶》等。
除此之外一樓牆壁上貼著一些貨真價實的西洋畫,《戴珍珠耳環的柴狗》
、《有毛的茶杯》、《蒙娜麗虎的微笑》、《枯萎的向日葵》等等,這些都是時雲起祖父年少時隨鄭和提督下西洋覺得有意義就收藏帶回來,時雲起覺得有意思就拿來裝飾茶樓。
溫其言站在原地深受震撼。
唐即事見他魂不守舍,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道:“怎麼了?”
溫其言尷尬微笑:“沒。”
“好吧,那我就來為你介紹一下你工作的環境。”說著唐即事拍了拍手,眾夥計尋聲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