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頭上的沈德輝演都懶得演了,冷笑:“不然呢?你一個oega難不成還相當我們家繼承人!除了這點用你還能幹什麼?”
沈念眼眶逐漸泛紅,攥著手機的胳膊無力的從耳邊垂下,那邊再說些什麼他都聽不見了。
久違的情緒席捲而來,也是這一刻他才知道這種情緒叫做自卑。
原來父親問先生要了很多錢,不止那一個專案的資金。
原來在自己沒有看到的地方,他的那些‘家人’一直扒在先生身上源源不斷‘吸血’。
而他什麼都不知道,厚顏無恥心安理得的享受著apha對自己的好。
此刻他再一次清醒的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從來都不平等,表現得再怎麼情投意合,也不過是虛有其表的,那些帶著和他相同血脈的外力和阻礙永遠存在。
難怪之前,先生說他們要孩子不著急,他是不是也在忌憚,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沈家那時候就想用孩子綁住他。
而現在這個孩子真的來了,先生會不會覺得他是故意的,是為了他的錢,為了讓他繼續出資,會不會覺得自己也在算計。
從醫務室剛出來時的那點喜悅蕩然無存,只剩下滿心的苦楚和難過。
黎先生,真的會為了這個孩子的到來感到高興嗎?
沈念喉嚨哽得生疼,淚水充盈滿眶遲遲沒有落下,本就虛弱的臉色變得更加黯淡。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只有他是靜止的,所有東西都被水汽模糊成了一團,那些虛化的陌生人也好奇的頻頻轉頭看他。
不知緩了多久,沈念擦幹眼角的淚水,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校園。
這一路都在做心理建設,那種即將要面對黎見行的忐忑一直伴隨著他。
直到車門開啟,看到空空如也的後座他才恍然回神。
手機又一次響起,是黎見行發來的語音。
“對不起寶寶,臨時有個會議,爽約了,給你買了禮物賠禮道歉,就放在我們的臥室裡,原諒我。”
聽著男人溫柔磁沉的聲音,沈念失落的同時,內心又因不知道怎麼面對對方,而鬆了口氣。
回去的路上,他的手始終捂在小腹處,車窗外的景色如走馬觀花,跟他的思緒一樣混亂。
黎見行晚上十點才回家,洗漱完又處理了點其他事情,等上床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淩晨。
他剛躺上去,被窩裡縮著的那小小一團就順勢鑽進了他的懷裡,oega將腦袋埋的很深,細長的腿纏著他的,身體緊緊貼著。
“還沒睡寶寶?”感受到人情緒不對勁,黎見行伸手把人摟住,關心問:“怎麼了?在學校不開心了?”
沈念搖搖腦袋,沉迷般感受著男人溫暖的懷抱,不安了一晚上的心彷彿在這刻踏實了。
“那是生我氣了?”apha又問,跟著解釋:“今天下午有個臨時會議,本來,”
“沒有。”沈念悶聲將男人打斷,心裡糾結著從何說起。
今天一整晚,父親和弟弟說的那些話都在他腦子裡一遍遍回放,有些話,有些事,連說出來都無比艱難。
他想到了之前弟弟的那句‘玩玩而已,你真以為他會對你動真情’
從始至終,先生好像只是問過自己喜不喜歡他,也只有自己對他表達過感情,那他呢?他也喜歡我嗎?
良久的擁抱,沈念主動從apha懷裡退出了點,兩人對視。
望著那雙深邃黑沉的眼,他張了張嘴:“我,”他很想說我懷孕了,我們有孩子了。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父親說,你撤回了對我們家的投資。”
黎見行眼神有剎那的意外,以為人這是興師問罪,為家裡求情來了。
“嗯。”他應道:“那些專案虧了很多資金,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而且,專案負責人,”他說著覺得有點可笑:“都是你那兩個弟弟。”
跟玩過家家一樣。
見男孩心事重重不再說話,黎見行吻了吻人額頭又道:“你要是覺得不妥,我也可以繼續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