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黎見行在看清人的剎那瞌睡猛地驚醒,怕人昏厥,趕緊坐起來把人抱進懷裡,大手輕拍著人的小臉:“念念!醒醒念念!”
懷中人臉蛋燙得嚇人,睡衣更是被汗水浸透,他不敢再耽擱立馬喊人叫了醫生。
沈念像是感受到了apha那股熟悉富有安全感的氣息,一邊抽泣一邊朦朦朧朧的掀開眼皮。
眼前像是蒙了層薄霧,只能看清男人放大的輪廓,腦袋昏昏沉沉得亂成了一鍋粥。
apha擔心又急切的叫喊宛如是從遠方傳過來的,可內裡真實的疼惜和在意在他心中彙聚,將他從噩夢的恐懼中救了出來。
沈念委屈的癟了癟嘴,眼淚順著眼角簌簌落下,眼神空洞神志不清的放聲抽噎:“嗚嗚嗚嗚嗚,他們...他們把我...把我扔進水裡,我沒有,沒有辦法呼吸...”他聲音虛弱,斷斷續續訴說著苦楚:“他們用腳踩我,我沒有,沒有力氣,父親,父親不在,我,我...”
聽著男孩支離破碎吐出來的話,黎見行瞳孔猛顫,一時沒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想過人以前可能是溺過水,但沒想過會是這個樣子。
他斂了斂神,心疼得連呼吸都跟著戰慄,渾身的髒器都在一抽一抽的痛,抱著人的懷抱用力收緊,嘴唇憐惜的親吻著懷中人的額角。
黎見行眼底赤紅,眸間的憐愛又混雜著憤恨,顯得有點猙獰。
“沒事了寶寶,沒事了,這只是噩夢,一切都過去了。”他啞著嗓子擁著人不斷地哄:“有我在,他們傷害不了你,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不害怕寶寶。”
也許是意識到apha給予的保護,讓記事起,從沒感受過愛的沈念第一次這麼放任自我,也只有在這種極其不清醒的狀態下,他才敢說出這些委屈和欺淩。
黎見行一直聽著人的聲淚俱下,一邊不斷地哄,直到醫生過來給人打了退燒針和鎮定劑,才放下心將人塞回到床上。
透過聽到的那些斷斷續續的資訊,沈念小的時候應該是被他的兩個apha弟弟戲耍過。
兩人把他扔進水裡,嬉笑著一人拉著他一隻胳膊,把他拉起來又用腳踩下去,如此往複。
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窒息,在死亡的邊緣的徘徊,想呼救都發不出聲音,甚至絕望得都不知道該叫誰來救他。
後來還是宋春發現,把那兩小的罵了一頓,但也沒管他。
在沈唸的噩夢中,他是獨自在地上躺了許久才恢複意識,後來自己爬起來病了好幾天。
沈德輝知道後訓斥了那父子三個,宋春反懟不服,小孩子玩鬧不是很正常。
沈德輝說,玩歸玩,也要有個度,至少他現在還有用還不能死。
黎見行心情沉重的坐在床邊,小心翼翼的握住男孩細軟還紮著針輸液的手指,內心憤懣只增不減。
原本覺得尊重沈唸的意思,沈家那些人只要消停不繼續找事就放任他們不管。
現在突然覺得他們不配繼續過這種有錢有閑的安逸日子,至少得為他們以前做過的事付出點代價。
擔心人又做噩夢,黎見行後半夜沒閤眼守了一夜。
沈念再度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他感覺自己渾身痠疼,累得不行,腦子迷迷糊糊地,一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發生了什麼,彷彿失去了一段記憶。
他緩慢轉動視線,這才發現床邊輸完的吊瓶,和坐在那觀察著他的男人。
“黎先生...”他喃喃道,眨巴下眼睛一頭霧水:“我,怎麼了?”
黎見行深看了人一眼,收斂住眼底的翻湧勾唇笑笑,選擇不去點破那些不好的回憶答道:“你昨晚著涼發燒了,感覺好點沒有?”
沈念小臉神情呆呆地,又愣愣的點點頭,意識到什麼後立馬道歉:“對不起,又麻煩你了。”
人這副乖巧懂事的樣子狠紮了黎見行的心一下,他回了句‘沒事’,然後俯身在人唇上親了口。
看著oega肉眼可見的臉紅害羞,他的那顆心也總算跟著好受了點。
之後便讓傭人送了吃的喝的上來,把人抱在懷裡一點一點喂。
沈念全程像個小倉鼠似的,勺子遞到他嘴邊,不管是什麼他都乖乖張著嘴巴吃進去。
一雙大眼睛一直盯著apha看,滿腦子都是男人剛才主動吻他的那一下,小臉紅撲撲的都分不清是因為發燒還是害羞。
那顆心更是受寵若驚七上八下。
原來生病就可以得到先生的親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