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第二件拍品,書畫協會會長郭老所提供的鄭燮鄭板橋的《竹石圖》。
鄭燮是清代有名的書畫家、文學家,‘揚州八怪’的代表人物,跨越康雍乾三朝,為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進士。
其一生只畫蘭、竹、石,表明了他錚錚不屈的風骨,正如他所作的詩句:‘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他所畫的《竹石圖》有多幅,這一副為他七十歲晚年所作,尺寸較大,市場價值在四五百萬左右。
最後一件拍品是s市知名富商、古玩愛好者的羅總所捐贈,清雍正的祭紅釉梅瓶,價值兩百多萬。
這件瓷器由司儀拿著放在了第一桌,幾位專家已經看過,沒有問題。
雲舟自從來到宴會之後忙著送上賀禮、與其他人交談,之後又去鑒定各位賓客所帶來的藏品,還未來得及欣賞這件瓷器,便將這只祭紅釉梅瓶拿在手裡檢視。
梅瓶是古代的典型器型,最早出現於唐代,為小口、短頸、豐肩、瘦底、圈足的瓶式,以口小能容梅枝而得名。
因瓶體修長,宋代稱為“經瓶”,為盛酒用器;明朝以後被稱為梅瓶,多作觀賞器具使用。
眼前的這只梅瓶高約23公分,口徑為5公分左右,器型挺拔俊秀、線條柔美起伏。
其通體施色澤濃豔的祭紅釉,內部施瑩潤的白釉,釉色均勻,對比強烈。1
瓶底以青花書寫‘大清雍正年制’六字雙行楷書款,品相完美,為雍正朝單色釉的代表作。
無論從器型、釉色還是底款,雲舟都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但是剛剛還支稜著兩只小小龍角吸收《竹石圖》中靈氣的小銀龍卻懶洋洋的蜷起了身子,沒有從梅瓶中吸走任何靈氣。
這讓他十分詫異,難道...這件梅瓶是一件高仿不成?
再要仔細看的時候,司儀已經將瓶子拿走了。
杜老爺子看他的視線還停留在拿走的梅瓶上,以為他很喜歡,“看上那個祭紅釉的梅瓶了?
祭紅釉確實不好燒,自明宣德便開始失傳,一直到清康熙時期才複燒。這件梅瓶屬於單色釉精品,你要是想要,一會兒我幫你出個價。”
收了徒弟價值千萬的賀禮,自然要回報一二。
杜老爺子預計,兩百四十萬以內應該能將它拿下。
雲舟搖了搖頭,“不是的。師父,我能再看一下...那隻梅瓶嗎?”
他相信小銀龍的判斷,但目前沒有證據。
這只祭紅釉梅瓶既然能作為今日的拍品之一,肯定經過了幾位專家嚴格的審查和檢測。
而且他接觸瓷器那麼久,修複的瓷器也有一百多件接近兩百件了,對於色彩極為敏感,即使是高仿也能看出來,就像那件青花書燈一樣。
可是在剛才上手時,他也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若是仿品,說明此人的技術必然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恐怕要藉助放大鏡和其他鑒定工具一點點的研究,才能得出結論。
然而時間緊迫,這件梅瓶展示之後就要統計三件拍品的競標結果了,他只有很短的時間,可能連二十分鐘都沒有!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不能找到瑕疵還是個未知數。
作為慈善拍賣的三件拍品之一,要是假的,那麼這幾位專家的名聲以及羅總的面子,可能都會受損。
但如果就這樣放任贗品流入市場,造成的影響更差。
只會讓那個製作贗品的人更加肆無忌憚,進而變本加厲的擾亂古玩市場。
等到事發之後,這只梅瓶被別人看出來,那這次的宴會就成了笑話。
以後誰還會參加這個代表高階古玩圈子的宴會,誰還會找這些專家鑒定?
杜老爺子更會面上無光,這可是他的壽宴。
杜老爺子看著雲舟略帶焦急的表情,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貼著耳邊問:“那件瓷器,你看出問題來了?”
雲舟同樣小聲,“還沒有,只是覺得有點不對,想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