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器高度只有8.5公分,為敞口、高圈足的典型器型,胎體輕薄,釉面致密瑩潤。
內壁為潔白光素的白瓷,外壁以青花勾勒輪廓,青花內填黃、紅、綠、紫等釉上彩,這是鬥彩的特徵。
外壁一面描繪旭日於雲彩中徐徐升空的場景,另一面為絢爛的雲霞。高足部分以青花勾勒變體的‘壽’字,更添吉祥之意,為雍正鬥彩之佳作。
不過底部的‘壽’字部分能明顯見到有補配的痕跡,與周圍的釉色對比很不協調。
嚴嶽沉聲道:“這件瓷器我個人比較喜歡,五年前找人修複過一次。
當時修複得不錯,肉眼幾乎看不出痕跡,但是幾年過去,瑕疵已無法遮掩。”
他當時也是找大師修複的,雖然算不上頂級的瓷器修複大師,卻小有名氣,花費同樣不低。
沒想到後來會變成這樣。
在此之後,他沒有盲目的去找修複大師來修複。
若非看到了那件完美無缺、與真品無異的青花書燈,他也不會重新燃起將其複原的希望。
雲舟拿起來這只鬥彩高足杯看了幾眼,心裡明白這是很常見的現象。
一般的瓷器修複大約23年就會發黃變色,精細的修複能持續56年,頂級的修複可保持十年甚至更高。
但尚且達不到一勞永逸的程度。
這是材料和技術的侷限性所造成的。
一般的瓷器修複材料,均以aaa級超能膠充當黏合劑,以石膏、瓷粉代替不同質地的胎土,用丙烯顏料代替釉彩。
所有東西都是現代的替代品。
無論是修複唐代的邢窯白瓷、宋代龍泉窯青瓷、還是元青花、明清時期的五彩瓷器,全都是用這些材料來修複。
這些東西是最常用的修複材料,卻不是最佳。
再加上某些修複師不那麼好的技術,可能相似程度連30都達不到,只能做到‘看起來差不多’。
他們不會像馮大師那樣,為了一件汝瓷的配方翻遍所有典籍;也不會像雲舟那樣,為了尋找最好的修複材料不厭其煩地與當地人對接,僅一件汝瓷的修複材料便收集了不下百餘種,配比時更是達到吹毛求疵的地步。
他們在這修複瓷器上面所耗費的時間、精力和金錢,是其他修複師難以想象的。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材料和質地盡可能與瓷器本身貼合,加上高深的修複技藝,足以達到90以上的相似程度!
兩者之間的差距一目瞭然。
雲舟的工作間已經堆滿了各種修複材料、用具、碎瓷片等等,接近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工作間被堆得滿滿當當。
他粗略算了算,加上工作室的租金,三年來,他在修複瓷器這方面的花費已經超過了千萬。
沒有哪位修複大師能做到這個地步。
雲舟檢查了一下這件高足杯,需要修複的部分在下方,外壁的鬥彩完好,難度為中等。
“我可以修複。”他看向嚴嶽,“修複費用三萬,訂金先支付30,剩下的等看到實物再支付。”
這是他第一次幫別人修複瓷器,不確定自己的定價是否合適。
市場上因為修複技術參差不齊,修複費用從幾百到幾萬、甚至幾十萬都有,他覺得這個價格不高不低,應該還可以吧。
畢竟他所用的材料費用比其他人要貴好幾倍。
“沒問題。”嚴嶽當即同意,他五年前找的師傅還花了兩萬,這個年輕人修複技術如此高超,價格比他預想的要低不少。
兩人在吳掌櫃的公證下簽了合同,後面附有這件清雍正鬥彩高足杯的照片和鑒定證書,為了防止被掉包。
畢竟這只高足杯價值400多萬,屬於不可多得的精品官窯瓷器。
雲舟心裡很開心,這是他第一次以瓷器修複大師的身份接受委託,也是別人對自己的認可。
週末。
馮大師聽了之後連連搖頭,“太低了,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