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上一條條的柳條紋模仿的是由藤條編織成的筐等手工藝品,器型製作不易,且表面有上百條深深淺淺的凹凸,上釉需要十分均勻小心才能達到一種勻淨光潔的效果,成品數量十分有限。
而天藍釉為康熙年間的創新釉色,因其釉色淡雅悅目,似天青之藍,能與極為難燒的豇豆紅釉相媲美。
無論從造型還是釉色上判斷,這種天藍釉百條罐缸)均可以稱作康熙時期頂尖的單色釉作品。1
少年半蹲下身,慢慢抬起花盆,特意看了一下底足的部分,發現這件瓷器沒有底款。
一般康熙官窯都會寫上‘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書款,但康熙早期處於戰亂時期,擔心瓷器打碎了不吉利,所以有些是不寫款的,中後期才開始寫款。
見雲舟一直在打量這只花盆,另外幾人也跟著湊了過來。
“嘶,這花盆——?”
作為古玩世家出身,剛才他們是沒有注意,現在注意到了自然看出來了,不由得佩服雲舟的眼力,洪海更是對他比了個大拇指,心裡佩服得很。
就連徐澤也不禁朝少年投去微訝的目光,對方的成長速度簡直快得驚人!
根據這家老爺子的說法,他們幾個顯然不是第一波來收貨的,之前的人包括他們幾個都沒有看出這件花盆的特殊之處,只有雲舟發現了。
洪海自認為眼力也不差,但雲舟除了眼力之外,還有超脫於其他人的謹慎和仔細,這是他需要學習的。
作為康熙官窯單色釉精品,和它同款但比它大一圈的清康熙天藍釉條紋缸曾在拍賣行拍出過280萬的高價。
這款小一些,且市場價格肯定不能跟拍賣行相比,不過綜合來看,八九十萬應該是沒問題的。
拍賣行的拍品講究的是來源詳盡、傳承有序,拍賣圖錄上的每件拍品均註明了來源,一般不會收民間的東西,因為其真假難辨。
他們收錄的要麼是私人收藏家的珍藏、要麼是曾經在博物館展出過的器物,又或者是之前就拍賣過、二次甚至三次上拍的拍品,有了這樣的背書,拍品價格自然水漲船高。
很多富豪、企業家等等沒時間去市場上淘古玩,同時並非專業的收藏家,對他們來說,拍賣行是獲得古玩的最佳選擇。
因此,拍賣行的成交價普遍要比市場上高一到兩成。
“老爺子,您這幾個花盆不錯,哪裡來的呀?”洪海不著痕跡地問道,同時也在探口風。
“這些花盆都是十幾年前從市場上買的,當時我一共花了...哦,我記得是花了兩塊錢。”老爺子一臉迷茫同時又帶著震驚,“怎麼,這幾個花盆難道是、寶貝不成?”
幾人對視一眼,不由得贊嘆,論撿漏老爺子才是真的撿漏,雖然是不經意間的,可是有時候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洪海指著那隻天藍釉的百條罐並旁邊的一個花盆,語氣含糊地道:“這兩個花盆,我看著是清代的老物件,東西不錯。這樣吧,這個加剛才的那三個物件,一腳踢,十萬塊怎麼樣?”
一腳踢就是不管真的假的、好的壞的,一口價全部包圓了。
“十萬?!”老爺子頓時瞪大了眼睛,“就這兩個花盆能值這麼多錢?”
看著洪海的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他反應過來後立刻驚喜地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您現在就搬走吧。”
洪海從皮包裡掏出一沓鈔票,在手上拍了拍,“老爺子,您可數好了,從銀行裡剛取出來的十萬塊,一分不少。”
夥計也拿來了驗鈔機,唰啦唰啦的將錢幣放進去清點了一遍。
“好,好。”
老爺子激動地抹了把臉,用枯瘦的手指拿起一張紙幣摸了摸,又對著陽光看了看水印,笑得合不攏嘴。
他的小孫子也從房間裡出來,不過三四歲大,好奇地看著他們,然後對老爺子道:“爺爺,我餓了。”
“乖,咱們中午馬上買肉吃,想吃什麼,爺爺都給你買!”
付完款之後,洪海朝夥計使了個眼色,夥計把兩副畫並其他幾件東西搬到車上,洪海自己則親自搬著那個花盆,神色帶了幾分小心。
在大門口偷看的人聽到花盆都能賣這麼多錢,嫉妒得眼都紅了,紛紛奔走宣告。
“老馬家的兩個破花盆賣了整整十萬塊啊!咱們也趕緊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花盆、瓦罐子的。”
“什麼?十萬!我的媽呀,老馬可真有福。”
“這次收貨的人挺實在的,早知道之前的物件不該隨便出手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