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後仰著身體往椅背上靠,眼睛亮得驚人。
經過這麼一番心無旁騖的工作,他恍然覺得人生的目標又回來了。
那種沉浸其中的感覺真的很舒服,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在意,摒棄了外界的一切觸感、聽覺,沉迷於自己的世界中,壓力也跟著釋放了很多。
做自己喜歡的事,本來就是一種愉悅身心的事情。
此時已是11月下旬,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嘉禾秋拍的時間。
一般大型拍賣行每年有兩次大型拍賣會,一次春拍、一次秋拍,每年的時間各不相同。
今年嘉禾在京都的秋拍時間為12月1018日,為期九天,屆時拍賣會將分成各大專場依次進行拍賣,如現代藝術品書畫專場、瓷器專場、玉石珠寶專場等等。
傳世珠寶打算趕在這次秋拍時,將總店的那套玻璃種滿綠首飾拍賣出去。
玻璃種帝王綠的名頭已經打響,只需要在富豪雲集的拍賣會再添一把火,便能將傳世珠寶的品牌推向更高峰。
只有一個月時間,正常來講送拍是來不及的。
作為世界著名的藝術品拍賣行,僅網路估價這一環節就要花費46周的時間,估價之後還要進行現場鑒定、簽署委託協議、送拍、製作拍賣圖錄等各種環節,時間至少要23個月。
不過傳世珠寶顯然不是第一次送拍了,徐老爺子直接聯絡了華國大區的負責人,不出一週便將各種手續全部辦好,將這套價值7000多萬的首飾空運了過去。
嘉禾秋拍的拍賣圖錄已於兩個月前印製完畢,在官網上公開發售。
參加拍賣的一千多件拍品不可能全部印製,只會在每個大類中挑幾件最珍貴的藏品放入,這些能放在拍賣圖錄中的古玩一向是收藏家們爭奪的物件,代表著每個品類中的頂級。
週日晚上,將近一個月不見人影的徐澤終於回到了宿舍,一向冷峻的眉眼變得柔和了許多,聲音也染上了幾分壓抑的激動,“雲舟,我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兩人來到了陽臺。
夜風徐徐,微涼的風吹亂了少年淺棕色的碎發,卻顯得眉眼越發清晰。
徐澤側頭看向對方,眼中盛滿了喜悅:“那塊高冰種飄花翡翠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共做成了十五對飄花手鐲、三十二個掛件外加十五隻吊墜,利用率很高,基本沒有浪費。
第一批的八對高冰種飄花鐲子並二十餘個掛件已經在三家分店全面鋪開,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是傳世珠寶目前最暢銷的翡翠飾品。”
徐澤將手臂搭在欄杆上,唇角輕輕勾起,“當時爺爺聽從了喬師傅以及營銷副總的建議,將每對鐲子的標價定在了800萬,比當初預想的最高價還要高30。
做出這個決策的時候,家族中有很多人反對,他們一致認為定價太高,要求將標價降到500萬以下。”
徐澤的聲音帶了一絲嘲諷:“可最後的結果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高冰種飄花翡翠剛上市不到一週就預定了三對鐲子出去,狠狠打了這些人的臉。”
傳世珠寶所銷售的高階珠寶,靠得是單價而非數量。
尤其是成對的玉鐲,標價是所有首飾中最高的,平日裡少有售出,一般在重要宴會和慶典之前的兩個月內售出最多,沒想到這次剛上市便有如此反響。
這也與前段時間帝王綠的造勢有關,不然上新的訊息不會這麼迅速得傳播。
不僅如此,這次的高冰種飄花翡翠在老客戶中廣受好評,被譽為‘至純之色,最美飄花’,深受高階女士的喜愛。
照這樣下去,第一批高冰種首飾預計在兩個月內售空,第二批上市後會限制購買數量,一直持續到明年緬國公盤開始之前。
傳世珠寶下半年的利潤率或許會創新高。
價值3300萬的高冰種飄花翡翠居然創造了過億的銷售額,這簡直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即使是徐老爺子也沒有想到,當時定價的時候還狠狠捏了一把汗,在眾人的反對聲中,靠著多年的魄力硬生生地執行了下去。
而這一切,都是身旁的少年所帶來的。
徐澤的胸口發燙,有一種極為滿溢而火熱的情緒蔓延開來,對方真的幫了他太多太多。
雲舟雖然沒有料到定價會這麼高,但卻為他感到高興,眼眸微彎:“這是好事啊,恭喜。”
“...謝謝。”
徐澤看著對方幹淨清爽的笑容,心跳聲逐漸劇烈起來,他驀地轉移了視線,拉開衣服拉鏈,讓寒涼的夜風將熱意吹去。
過了一會兒,徐澤回房間拿來一個紫檀木匣子,比上次盛放玉壺春瓶的稍小一些,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才將匣子遞出:“這是剩下的邊角料,大約...不到兩公斤。”
徐澤耳根微紅,輕咳一聲:“實在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只有這麼點。”
他本來計劃著能留下大約四分之一的碎料,畢竟重頭戲還是鐲子,但料子的成色實在太好,大塊的邊角料也被兩位雕工師傅雕琢成了小掛件,剩下的都是無法雕琢的碎料了。
雲舟開啟看了一下,裡面的翡翠碎料數量很多,只是個頭都小得可憐,最大的也不過拇指大小,不過剛好適合小玉龍咬住,便笑了笑,“沒關系,我覺得還好。”
“雲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