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白棉屬於意外,是翡翠在數萬年的形成過程中從外界沾染的雜質,這是不可預料的。
然而這塊毛料,無論從皮殼表現還是打光來看,都是必會出綠的好料子,唯一不確定的是種水,希望不要讓他失望。
雲舟看著手腕上的小玉龍懶洋洋蜷著身子打哈欠的模樣,眼中浮現出一抹擔憂。
剛剛碰到那塊冰糯種蘋果綠的料子時,小玉龍還高高挺起身子奶聲奶氣的叫,現在卻徹底躺下了,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他總感覺不容樂觀。
“師傅,先從底部的枯和蟒帶的交界處擦一下,出綠之後再從這裡切一刀。”徐澤略帶冷淡的聲音響起。
擦石,主要是為了擦出綠來,所以要從最有可能出綠的位置開始擦。
一般按照“一擦顢蟒帶),二擦枯,三擦癬,四擦松花”的順序來進行擦石。
“沒問題。”解石師傅對這個方案也沒有異議,他將毛料底部固定好之後,用小型的磨砂輪開始打磨起來。
“出綠了!”
“天啊,這麼快。”
“不愧是黃梨皮殼的上等毛料,皮薄如紙,一擦就出綠!”
只見在碎屑掩蓋的邊緣處透出了指甲蓋大小的綠色,被眼尖的人看到了,只是種水還看不出來。
解石師傅用清水沖洗了一番,露出了底部的擦面。
只見翡翠的表面泛著油脂般的細膩光澤,半透明的質地像是染上了一層浮光,從內部透出的顏色翠綠欲滴、飽滿濃鬱、色調均勻,是油青種滿綠翡翠。
“...色很好,就是種差了點。”
解石師傅只能搖頭嘆息,滿綠是綠色中頂級的顏色,可惜油青種只能算作中低檔的翡翠,若是冰種以上就太值錢了。
“嗐,滿綠我還是第一次見,可惜是油青種。”
“這算是漲還是垮了?”
“應該是垮了,這塊黃梨皮殼的毛料至少得一百五六十萬。”
“今天怎麼回事,看了一圈沒幾個賭漲的。”
“大少,你還好吧?”雲舟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充滿了擔憂。
“...沒事。”徐澤抬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xue,心中苦澀難當,沒想到他最看好的兩塊毛料居然全都賭垮了。
賭石真的不能用常理來推斷,十賭九輸可不是說說而已。
“放心,我能撐住。”徐澤也是跟著爺爺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勉強恢複了一些,對解石師傅道,“...繼續切吧。”
他的聲音平白多了幾分沙啞和顫抖,可見內心並不不如表現的那麼平靜。
解石師傅也覺得邪門,這麼好的兩塊料子愣是無法賭漲。
不過賭石賭石,賭的就是不確定性,誰也無法預料。
最後,這塊黃梨皮殼的毛料中解出了大半個足球大小的毛料。難得的是顏色分佈比較均勻,可以掏七八副鐲子和外加十幾個掛架,拋光打磨之後,總價應該在一百萬左右。
不過這樣的油青種滿綠首飾只能放到二線城市的分店售賣,傳世珠寶主打高階翡翠,客戶都是身價千萬以上的有錢人,中低檔的鐲子未必看得上。
徐澤沉默的將這塊油青種滿綠翡翠放在了一邊。
今天他的運氣實在不好,不僅900萬的原石賠了一半多,而且沒有解決任何問題。
現在高檔翡翠原料越來越少,他現在想起三年前解出的那塊玻璃種滿綠翡翠,都覺得如做夢一般,難道運氣真的不能再眷顧他了嗎?
“大少,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
雲舟遞給了他一瓶水,眼眸微彎,“那個...沒準我能解出一塊冰種翡翠呢。”
徐澤擰開瓶蓋,瞥見了側後方放置的那塊半人高的料子,輕輕扯了扯嘴角。
這塊毛料惡綹已經深入內部了,不要說冰種翡翠,連最低等的花牌料恐怕都解不出來。
微涼的液體灌入喉嚨,他看著少年躍躍欲試的表情,垂下了眼眸。
罷了,就讓他試一試吧。
現在周圍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解垮的料子有什麼看頭,賭漲了才有意思。正好旁邊店鋪賭漲了一塊水種黃陽綠翡翠,不少人都去蹭喜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