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全垮了又怎麼樣,你要是覺得心疼,我和一凡每人出750,就當請你吃飯了。”
薛一凡也在旁邊附和地點頭。
“...切,你海哥我還不至於為了1500塊心疼!”
洪海哼哼兩聲,誇張的翻了個白眼,雲舟的話讓他從那個掉落地獄的感覺中稍稍緩了過來。
對啊,他不應該這樣想的,明明剛開始只是想嘗試一下賭石的感覺,哪怕虧了也無所謂,怎麼現在賺了倒開始患得患失了。
可即使這樣安慰自己,他的內心仍舊十分失落。
這種得到了又失去的滋味,遠比從未得到要可怕的多。哪怕他從心裡明白這個得到是假的,是隻擁有了一剎那的錯覺,可心底卻完全無法釋懷。
“還繼續切麼?”解石師傅問道。
“切吧。”洪海看了一圈,發現周圍的所有人都在觀望,沒有一個人叫價,剛剛競相喊價的場景似乎是他的錯覺。
反正現在也沒人要了,他還能怎麼辦,只能繼續切唄。
“行。”解石師傅的心情也不是很好,畢竟這也關繫著他的生意,他內心是十分希望大漲的。
他將毛料又往外挪了三公分左右,固定好,要是這次再切不出綠來就危險了。
金屬齒輪的噪音像是打在了洪海的心上,他死死地盯著解石機的罩子,連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水,被風一吹涼涼的,就如同他現在的心情一般。
“好了。”解石師傅關掉機器,將切成兩半的毛料拿了出來,臉上露出了一個笑,“恭喜你,切漲了。”
只見切面的後半部分透出了指甲蓋大小的綠色,說明綠還是吃進去了一些。
“呼——”
洪海頓時長舒一口氣,感覺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
在短短的十幾分鐘內,他的心情如過山車一般飛起又落下,現在突然放鬆下來,驀然感受到一陣虛脫。
他感覺自己好像死過一次、然後又重生了一次,心髒都被這兩次大起大落刺激得有些痙攣,要是心髒不好的恐怕真的要昏過去。
洪海不禁暗道,這賭石真的不是一般人玩的,要是他沒有賭漲呢?
想到那個中年男人頹敗滄桑的背影,他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喜悅感也跟著褪去了不少,只剩下一陣空虛和疲憊。
又或許他內心根本就沒有喜悅,因為之前可以賣得更高。
解石師傅將切面附近多餘的碎石全部擦掉,目前洪海手中的毛料已經屬於明料了。
不過因為厚度的原因,掏不出完整的一對鐲子,最多隻能做珠串和掛件之類的首飾。
最終這塊芙蓉種秧苗綠翡翠以八萬的價格被豐源珠寶的採購商拍到。
這塊料子大約能加工四五個吊墜和耳飾,綜合下來也就十幾萬,加上雕工和門店租金的費用,似乎也沒有太多利潤。
這就是翡翠行業的現狀。
不僅原材料短缺,而且競爭格外激烈,你不出高價買自然有其他珠寶商購買,這也導致了每年翡翠珠寶都以30左右的價格上漲。
洪海很快便收到了8萬的轉賬。
然而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興奮感是有,但更多的是一種後怕和遺憾。
中年男人30萬的毛料轉眼間變成了只值1500塊的廢料,又在短短十分鐘之內漲了兩百多倍、價格直沖40萬,而最後五分鐘之後緊接著變為了8萬。
一刀天堂,一刀地獄也不過如此。
洪海用手摸了摸左胸的心髒處,直到現在都能感受到那種緊張到快要嘔吐、興奮到幾乎痙攣的感覺。
賭石真的很刺激,不對,是太刺激了,他短時間內完全不想再經歷一次,感覺會崩潰。
“芙蓉種秧苗綠翡翠,大漲啊——快去放鞭炮!”
店主看到賭漲了,高聲叫著讓店員去門口放鞭炮,噼裡啪啦的響聲傳來,玉石街上的人流如同河流彙聚一般朝這個方向湧來,不一會兒院落裡便擠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