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先有傅清容幫他取出道骨,那時候,他與傅清容之間原本密不可分的因果交融便因此而斷了大部分。
後有小龍替他除去冰靈根,他與傅清容之間的因果交融徹底斷卻。
但與此同時的是,他與傅清容有了更深的道侶因果。
在這世間,親情因果已斷,他們只剩下彼此。
他們只有彼此了。
冰靈根被除去的那一瞬,霍越澤察覺到自己體內的冰靈力沒了根源,無處可依,被靈脈間另存的雷靈力瘋狂吞噬,霸烈的同化為了雷靈力。
每一個雷靈根修士天姿絕豔,他們不懼劫雷,不生心魔,修行一帆風順,都是天地間的寵兒。
雷靈根修士從未有過修行中途便隕落者,除了……上一世的他。
霍越澤閉了瞬眼,平緩著自己的心緒,又才睜開眼,彎著略顯蒼白的唇,對小龍笑道:“多謝啊。”
小龍無法體會霍越澤此刻的心境,只是覺得應該會很高興,便用腦袋拱了拱霍越澤的掌心,擺動著龍尾。
離開雷澤秘境後,霍越澤在荒山石階處有見到了那隻通體鴉黑的鳥兒。
鳳凰。
霍越澤在心底輕聲說著。
這只通體鴉黑的鳥兒撲稜著翅膀,來到他掌心,啄食著靈米。
霍越澤垂眸靜靜望著,等到掌心的靈米被啄食盡,才出聲問道:“你想跟我去見一見他嗎?”
須臾,似乎聽懂了霍越澤的話,鳥兒歪了歪頭,停留在霍越澤掌心,並未像從前一樣撲稜著翅膀離去,而是久久站立著。
霍越澤帶著這只鳥兒一起撕裂虛空,轉瞬便至無盡世宗駐地外。
大乘雷劫醞釀於天幕之下,他在臨走之前將一切動靜都給遮掩住了,並不會影響到無盡世宗內弟子的修行。
回到傅清容身邊時,問道牆器靈也現出身形來,望著被鳳凰真火籠罩的傅清容,又輕聲喚道:“傻啾!傻啾!”
跟在霍越澤身旁的那隻鳥兒撲稜著翅膀,飛入器靈掌心裡待著。
“你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啊?”器靈小聲問道。
“啾。”鳥兒輕聲叫了下。
霍越澤慢慢來到傅清容身邊,隔著那一層熾烈的鳳凰真火,凝視閉著眼的傅清容。
傅清容依舊是那一身喜服,就如這鳳凰真火一般,豔麗卻拔俗。
被鳳凰真火灼燒,該有多痛呢?
霍越澤守在這裡,曾伸手去觸碰過這鳳凰真火,那一瞬的灼燒之痛並不弱於拔除道骨之痛。
拔除道骨,不過痛在短瞬,並非長痛。
可他等了傅清容十年,傅清容便受了十年的灼燒之痛。
“鳳凰涅槃,萬年未見歸來。”
“我等你萬年,可到時候你又錯過我了,該怎麼辦呢?”
霍越澤輕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