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霍越澤並未掙脫開去，只是靜靜地望著傅清容。
傅清容略微低下頭，俯身去吻他，極致溫柔，卻又剋制。
“你知道嗎……”許久之後，霍越澤低啞的聲音從唇縫溢位，道:“當初在魔界幽月族駐地舊址時，我在幻境中看到了一個人。”
他輕聲道:“你猜猜，那個人是誰？”
傅清容望見霍越澤的神情，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況，心念一動，抿了抿唇，遲疑出聲道:“是那位天道？還是那位仙人？”
“是你。”霍越澤答道，“也是身著白衣的你。”
傅清容神情略微一怔，眼睫輕顫，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你不只求一世恩愛，想要我的生生世世。”
霍越澤輕聲開口:“我們……已經是第二世了。仙人是你，幻境中的人也是你，如今在我眼前的，也是你。”
“我看過你穿黑衣的樣子，也見過你穿白衣的樣子，能不能再讓我看一看你穿紅衣的樣子？”
霍越澤看著傅清容，眉眼間帶著笑意，問道:“你想不想同我結為道侶？”
傅清容似怔了神般，抿了抿唇，下意識道:“你說什麼？我……我好像沒聽清楚。”
他都已經是化神修士了，怎麼可能還聽不清楚近在咫尺的話語。
他只是……只是覺得驚喜來得太不可思議了。
霍越澤眨了下眼，重複道:“我是問，你想不想同我結為道侶？”
“想！”傅清容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他的神情格外認真。
“你不覺得我很壞嗎？”霍越澤攥著傅清容的一袂袖袍，低聲問道。
這時候提出要同傅清容結為道侶，這跟當年他用來威脅霍黎的話完全一致。
就像從九黎神殿外那道賭約開始之時，到今日，全都是他設計而來似的。
他看著眼前這個人一步一步走入他的圈中。
傅清容搖搖頭，出聲道:“不會，不會的，這一切從一開始本就是我強求得來的。”
若是他們兩個人中真有一個很壞的人，那個人一定是他。
是他要強求，是他明知不可能，卻還想要得到。
就算到了後來，前世被揭開，那個“已知的未來”被揭開，他也是想要……想要將這個人強留在他身邊的。
傅清容抬起手，將霍越澤被風吹亂的幾縷發絲慢慢理順，開口道:“是我一直以來對你求之不得的。”
霍越澤將傅清容的手捉在自己手中，漫不經心的把玩著，又輕聲道:“那我們明日便去將這個訊息告訴給娘，好不好？”
“好。”傅清容話語微頓了一瞬，才繼續道:“明日我們便去將這個訊息告訴給……娘。”
過了好一會兒，傅清容抿了抿唇，目光注視著霍越澤，緩緩道:“這一次，又是你先開的口。”
並非是他從前不曾這般想象過，想象有朝一日能與霍越澤結為道侶這件事。
只是……他無論如何開口，此事由他提及，最終都會變成一場無聲的要挾。
霍越澤聞言，抬眸看向傅清容，瞧見他緊緊抿直的唇，不由得輕笑著眨了下眼，沉吟道:“嗯，那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說罷，他伸手遮住了傅清容的雙眼，又將自己的眼睛閉上。
夜風習習，一時之間，兩人皆是聽見風吹拂而來細碎的聲響，以及彼此輕而細的呼吸。
傅清容的眼睫輕輕顫動著，掃過霍越澤的掌心，帶來一陣微癢的酥軟感。
靜默良久，霍越澤才放開了手，睜開眼，靜靜地望著傅清容，等傅清容先出聲。
傅清容認真開口問道:“阿澤，我想同你結為道侶，可以嗎？”
霍越澤彎唇笑著，重重地點了點頭，應聲道:“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