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霍越澤才低聲道:“你知道嗎？當年就是天機閣的那位天機子預言了你的出生。”
“道子降臨，其擁有無限潛力，是為天道之姿。”
霍越澤的聲音頓了下來，而後又帶著笑意道:“你將來是要成為新天道的人。”
“我先提前恭喜一下傅師兄了。”他望著傅清容，就連眸中蘊著些許笑意，“將來……我還在的話，傅師兄可要念在往日情宜的份兒上，照顧照顧我啊。”
傅清容輕顫著眼睫，望著眼前這個人。
霍越澤明明是帶著笑意，可他卻覺得那雙清冽的眼眸中充滿了悲傷。
他無法應聲。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死結，時間永遠無法回到過去，不能回到一切都還沒發生的時候。
他心想，為什麼那個天機子要做出這樣的預言呢？
如果沒有那個預言，他們會不會……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傅清容伸手拉著霍越澤，低聲道:“我們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一聊，好不好？”
霍越澤靜靜看著傅清容。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應了聲:“好。”
就著客棧，兩人訂了一間房，關上門來，心平氣和的談。
“你想聊什麼？”霍越澤坐在桌前，問道。
“怎麼樣才能解開我們之間的這個死結？”傅清容開口問道。
“解開這個死結啊？”霍越澤漫不經心地笑了下，平靜道:“其實，很簡單。你死，或者我死。”
傅清容望著霍越澤，眸光黯了下來，問得極艱難:“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霍越澤看了眼傅清容，道，“我每次騙你，你怎麼都能當真呢？”
“是不是像你這樣的小孩兒，都這麼好騙的？”
從前，傅清容化身容衡的時候，霍越澤便經常喊他“小孩兒”。
似乎是怕傅清容真的當真了，霍越澤又輕聲道:“師兄，死了以後，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傅清容望著霍越澤，心想這人說著這話，就好似他真的曾經歷過死亡一般。
心裡蔓延來一種難以言語的情緒，重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你騙過我那麼多次，每一次我都當真了。”傅清容道，“阿澤，這一次也是。”
他當真了。
“我想過很多次，當年你知曉真相，究竟是從哪裡得知的。那個人如此謹慎，不可能將秘密洩露出去。”
當年天機子預言一事，除了天機子本人知曉之外，並沒有多少人知曉此事。
霍黎作為計劃的執行者，根本不可能將真相告訴給霍越澤。
他十歲那年知曉真相，曾想過跑去告訴霍越澤，後來被霍黎知曉此事後，霍黎將他關在小黑屋中，關了三日三夜。
霍越澤不可能從霍黎口中知曉真相，也不可能從那位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天機子處知曉真相。
而參與這個計劃的其餘幾位修士，所知曉的真相也是少之又少的。
就連傅芷鳶也只是知曉部分真相而已。
而他能夠看出，霍越澤對於當年的計劃，所知甚詳，甚至比他知道的真相，還要多一些。
“你十八歲離開霍家的那一年，是因為某種機緣，得知了未來，或者是知曉了真相，對嗎？”傅清容問道，“在未來，你知道了，是因為我，你會死。”
霍越澤聞言，抬眸望著傅清容，並未說話。
“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再騙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