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齊後，器靈興奮地舉著筷子，一一嘗過味道後，道:“好吃好吃，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
“都好好吃！都是我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唉，我從前……他們都不帶我來吃東西。”器靈忍不住小聲道。
想到天道和那位仙人的身份和修為，霍越澤猜測道:“他們應該早就辟穀很多年了，才沒想起來帶你去吃這些美食的。”
器靈立馬反駁道:“才不呢！”
他從凳子上下來，跑到霍越澤身邊坐著，極為小聲的解釋道:“據說他們新婚第二日，我家天道還特意早起，為我家仙人親手熬了一碗白粥呢，說是辛苦我家仙人了。”
霍越澤:“……”
其實，他並不想聽得這麼具體的。
“雖然只是一碗白粥，但是我家天道那麼多那麼多年以來，第一次親手熬的粥呢。”
器靈停下筷子，伸出小短手來，用力比劃著“那麼多那麼多年”。
說罷，器靈轉眸望著霍越澤，眼裡盛滿了細碎又閃亮的光，炫耀般的道:“我家天道很愛很愛我家仙人的。”
末了，他還不放心的補充道:“我家仙人也是，很愛很愛我家天道的。他們之間的愛，有那麼那麼那麼的多。”
器靈還想繼續伸手，比劃著天道和仙人之間“那麼那麼那麼那麼”多的愛，被霍越澤勸住了。
霍越澤無奈笑道:“好了好了，你先吃菜，待會兒菜涼了，就不那麼好吃了。”
“哦……”問道牆器靈看了眼霍越澤，拉長了聲音，很快就跑回到自己位置上，乖巧地夾菜吃。
從問道牆器靈口中說出來，全都是天道和那位仙人相處之中最為美好的事情，沒有半點不好之事，沒有他們後來發生的事。
就像是一切都是美好的。
然而，霍越澤卻知道，這一場美好到最後，只是一個頗為慘烈的結局罷了。
仙人隕，天道崩。
這是後世人們對於萬年前所做的唯一詮釋。流傳萬年後，天道與那位仙人之間唯一的聯系，也就這樣短短一句話而已。
這世間，除了問道牆器靈，似乎再也沒有別的誰知曉當年之事了。
器靈將桌上的菜大半都席捲進自己肚子裡，吃飽後，才不舍的放下了筷子，睜著雙大眼睛，望著霍越澤身邊的那壺果酒，眸中充滿了渴望之色。
霍越澤察覺到問道牆器靈的目光，取了一個酒杯來，倒了一小杯果酒，遞給器靈。
須臾，霍越澤還出聲道:“你先嘗一嘗，有的人喝果酒也能醉，一杯倒呢……”
霍越澤的話還沒說完，神色凝住，話語一頓，剩下的話便止住了。
喝果酒也能一杯倒的人，他只見過一個——容衡。
也就只有傅清容一人而已……
喝果酒也能醉，這人怕是從來沒有喝過酒的。
想了好一會兒，霍越澤才將緩緩溢散出來的那些情緒又給壓制了回去。再抬眸時，他面上已經恢複了平靜。
對面處，器靈卻是沒聽霍越澤的話，捧著那酒杯，一口就將杯中的果酒飲盡。
“好喝，好喝，好好喝啊。”
器靈小聲說著，眨了眨眼，望著霍越澤的目光中已然帶上了一絲迷茫之色，白淨的小臉很快浮現出兩抹微淡的紅暈。
霍越澤怔了瞬，意識到問道牆器靈也是一杯就醉的體系，有些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