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相當於天道起個提醒作用，看見有修士走到懸崖邊上了，便告訴這人:“別走了，這裡就是終點，給你些獎勵吧。”
是這個意思嗎？
霍越澤略做思忖，突然間想象到一個畫面——天道站在每條大道的終點，對快要走近終點的修士搖搖頭擺擺手，表示此處危險，就此止步吧。
“在另一種意義上，那位前輩告訴你的話，我們所走過的路，便是自己的道，這話也是在提點你，不要去選擇天道走過的大道。”
“若是在化神境界選擇了已有大道，不過是沿著天道曾經走過的一條大道再走一遍而已。天道走過上萬條路，連天道都走不通的路，只能是絕路。”
九黎說到這裡，眸光略微閃爍，聲音徒然冷了些:“萬年前那場天地大變中，有人在原初界中做了手腳，誤導後來修士。”
在上古時代，修士並非是專修一道，就算是修至化神境界，也不會突然間放棄其他道。
在那樣的環境下，真正選擇一道繼而專修一道的，並不多。這是上古時代仙人寥寥數人的原因之一。
而在如今的修仙界中，專修一道的修士比比皆是。
“上古時代幾百萬年的時間裡，出過的不過寥寥數人。可在這萬年間，就以我道宗來說，也曾出過好幾位修為近仙的修士。”
但最終都無緣仙位，更無緣天道之位。
九黎平靜道:“那個人誤導世人，讓這萬年間的修士都走上一條捷徑，卻都無法成仙成道。”
天道在時，引導眾人走自己的路，但幾百萬年來，有人成仙，卻無第二人走出新的道來。
天道不在時，就出現了一隻幕後黑手，愚弄世人，讓世人走捷徑，從而獲得短暫的快樂？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哪一種環境才更好一些。
霍越澤遲疑出聲:“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他知曉一切真相，那這個人距離天道之位，豈不是最近的？”
這個人知曉一切真相，自然不會再去選擇天道走過的路，從而避免了走上絕路，才有機會成為新的天道。
霍越澤仔細思索著，越想越覺得這其中的一切太複雜了。
走自己的路，不去選擇天道曾經走過的道。可有多少人走出自己的路後，最終還是倒在中途。
自古以來，也只出了一個天道而已。
所以，上輩子傅清容也是走出了自己的路，才成為新天道的？
嘖！
道子，道子。
道子該不會就是那位天道留給自己的一點後路吧？
想到這裡，霍越澤露出幾分古怪的神情來。
“當年你選擇的道走到盡頭，發生了異變，才會……”道蒼看向九黎，突然問道。
“是。”九黎輕聲應道。
道蒼遲疑道:“有沒有……有什麼方法可以扭轉回來的？”
九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等天道吧，等舊的天道回歸，或者是新的天道出現，讓崩潰的輪回恢複如初。”
說到這裡，九黎笑了下，又道:“到時候寶寶可千萬別忘了我，要記得來找我。”
“轉世身還是你嗎？”道蒼低語，聲音中帶著幾分沉悶之意。
“那我讓我的轉世身委屈一下好了。”九黎探過身，湊近後，開口道:“寶寶把我的轉世身當做是我的替身，讓他好好待你。”
殿中氣氛突然沉重起來。
霍越澤早在道蒼出聲之時，便抱過兔子，悄然離開了殿中——一個合格的晚輩，要懂得見機行事。
殿中只餘九黎和道蒼兩人。
道蒼垂眸看了眼九黎，別開眼，只“哼”了聲，道:“到時候我不會去找你的，若是記起來了，就自己回來吧。”
九黎輕笑道:“那寶寶要記得我，到時候要認出我來。”
“寶寶也要記得努力修煉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