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卿匆匆趕到姜家時,前來探望的人已經很多了。
姜滿被關在那間與外界完全隔斷的房間裡,大部分時間都是處在一種昏昏沉沉的躁鬱狀態中。
不是她的本意,但也 無法緩解。
這就是每個apha面臨易感期時的本能、本性。
累,是整個易感期間姜滿唯一的感受。
生氣很累、難受很累、焦躁很累,就連難過也很累。
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但情緒卻一直處在最亢奮的高點。
好像生出來無數個自己,不間斷、高負荷使用著這具身體,讓姜滿的身體狀態岌岌可危。
沒有oeg息素的安撫,也不能注射抑制劑,姜滿後頸上的腺體比那天被聞卿過度汲取時更加鼓漲難受。
整個人蜷縮在床鋪裡,姜滿摸著突突跳動的腺體,腦海裡一出現聞卿的名字,心裡就忍不住泛起委屈。
哪怕當初是她自己主動走近隔離室的,但此時此刻,被情緒佔據上風的姜滿還是不講理的埋怨聞卿是個壞家夥。
雖然易感期與聞卿無關,雖然被刺激分化與聞卿無關,但是,現在自己那麼委屈、難受,她卻沒有出現!
那都怪她!
想著,姜滿被自己不講理的蠻橫想法逗樂。豆大的淚珠還往外湧著,臉上卻忍不住掛出來笑容,看起來狼狽又好笑。
姜董湊近,看著女兒又哭又笑的模樣,忍不住揹著老婆拉住家庭醫生小聲詢問:“被刺激分化的apha,易感期會變成呆瓜嗎?滿崽又哭又笑的,是不是傷到腦袋瓜啦?”
家庭醫生被姜逢的問題搞蒙了腦袋,還沒來得及組織好語言,柳瀅悄無聲息出現在姜逢身後。
護犢子的媽媽黑著臉,高高舉起的手,毫不客氣的甩在在外不可一世、殺伐果斷的姜董後腦勺上。
姜逢哎呦一聲,扭頭看見柳瀅女士黑沉沉的臉,連氣都不敢聲,連忙賠笑捧起剛剛賞自己巴掌的手噓寒問暖。
柳瀅冷冷看著姜逢上躥下跳的哄自己,只覺得心煩,幹脆腦袋一扭,抱著胳膊離開了觀察室。
觀察室接待的人員,除了一天人比較多外,接下來幾天只是偶爾會有零星幾人來探訪姜滿的狀況。
雖然如此,但觀察室裡一直有人。
看著姜滿喪兮兮的裹著白花花的被子,像只小蠶蛹似的坐在地上,淚珠噼裡啪啦地往下掉,一旁的小狗也沒精打采地爬在地上。
好幾次,聞卿都差點按捺不住自己,想要沖進去,緊緊抱住姜滿安慰。
“聞小小姐您是研究人員,應該知道第一次易感期對apha的重要性。”
家庭醫生在她一次産生闖入傾向時,走到聞卿面前,嚴肅的看向她:“這一關只能讓小小姐自己抗過去,就像當初分化哪樣。”
“您上衣口袋裡,裝了抑制劑吧?很貼心,但是小小姐現在不能使用。”
聞卿下意識抬手,捂住上衣口袋。
扭頭,看著姜滿獨自一人難受的畫面,聞卿還是於心不忍:“那……還有其它辦法,緩解滿滿難受嗎?”
自己的佔有慾與緩解姜滿痛苦面前,聞卿毫不猶豫選擇後者:“抑制劑不行,資訊素呢?oega的資訊素。”
“聞家研究所有自己的資訊素庫,如果可以緩解滿滿難受的症狀,我現在就可以去將與她匹配度最高的oega的資訊素調取出來。”
家庭醫生遺憾地搖搖腦袋。
看得出來聞卿對姜滿的珍視,也瞧得出聞卿真的很在意。
抱著病歷記錄,家庭醫生上前拍了拍這位也不過剛剛成年年輕apha的肩膀:“小小姐有您這麼一位好朋友,真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