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心很高的幼崽,只把門拉開了一條縫隙,從縫隙裡露出一隻圓溜溜的眼睛:“泥嚎,你造碎呀?”
聽到幼崽的聲音,包裹嚴實的女人像是卸下了無形的壓力,一隻漂亮的幼崽從她黑色大衣底下鑽了出來。
“!”
姜滿看見漂亮幼崽的一瞬開始瞳孔地震,也顧不得警惕什麼,嘿咻一聲從小凳子上跳下來,一把將門拉開。
沖到包裹嚴實的女人身邊,姜滿激動跺腳、蹦蹦跳:“妹呀!妹妹!”
端著剛出鍋的菜走出廚房,卻不見幼崽人影,反倒聽見幼崽在玄關激動“妹呀妹呀”的聲音。
放下餐盤,姜逢揚聲問道:“滿崽,是誰來啦?”
聽到母女倆的動靜,在書房工作的柳瀅也走了出來。一抬頭,正好和那位包裹嚴實的女人對視。
寬大的墨鏡和口罩,遮蓋住了女人所有表情,但莫名的柳瀅卻感受到了女人崩潰難過的情緒。
她快步走過去,將站在地上蹦躂的幼崽抱起,側身給女人和漂亮幼崽讓路:“快點進來。”
看了一眼寂靜的四周,柳瀅抱著滿崽回到房間。
到了客廳,漂亮幼崽一被放下,就被柳瀅指揮著姜逢,一邊夾一隻送去了屬於姜滿的兒童房玩耍。
客廳裡一時間安靜下來。
柳瀅坐在女人對面,臉色冰冷、語氣生硬:“怎麼回事兒,說說。”
女人不語,抬手將自己包裹住的裝備一一拿下來。
甫一拿下,墨鏡下紅腫的眼睛便露了出來。
柳瀅眉頭皺得要打架一般,聲音裡也有些寫憤怒:“怎麼回事!聞鬱那個瘋子她打你了?!”
坐在對面看起來悽慘的許諾,垂著眼睛搖搖頭,聲音有些哽咽:“不是,她沒動我,站在那裡任由我打。”
聽到她沒受傷,柳瀅這次鬆了口氣。
“到底怎麼回事?”柳瀅穩穩心神,看著許諾紅腫眼睛詢問,“這還是你們第一次吵架吧?”
許諾點頭,想要傾訴,但一想起離開聞鬱最後一面的場景,就忍不住未語淚先流。
感情的事情沒人說的清楚,但許諾也終於在認識十幾年後,第一次看清楚愛人的本性。
許諾家算不上什麼富貴人家,非要論,勉勉強強算個中産小康,因此柳瀅她們知道的、有關聞家的那些事,許諾全然不知。
也不算全然不知,有時候柳瀅會忍不住,拉著她聊一些圈子裡的八卦,只是許諾不感興趣,聽了就直接忘了。
想起柳瀅她們曾經那麼多次告訴自己愛人的真實面目,都怪自己對愛人偏信偏聽,沒放在心上。
如果,如果不是被柳瀅提醒了資訊素的事情,許諾買了一個專供雙b家庭檢測有分化傾向嬰幼兒資訊素情緒的手環給卿崽戴上……
許諾從來不知道,自己當做寶貝的孩子在聞鬱面前,竟然要時時刻刻承受著那麼糟糕的負面情緒與刺眼的憎惡。
柳瀅平靜得看著許諾哭完:“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呢?”
“離婚。”許諾抬頭,堅定的看向柳瀅的眼睛:“我視為珍寶的孩子,不需要一個憎惡她的母親。”
柳瀅愕然。
半晌,才遲疑地問道:“你……確定嗎?聞鬱會同意嗎?”
許諾抽噎幾聲,聲音悶悶帶著賭氣的意味:“誰管她,我做好決定就好。”
聽著許諾說得賭氣話,柳瀅嘖了一聲。
嬰兒房裡傳來滿崽歡快的笑聲,沖淡了客廳裡沉悶地氣氛。
柳瀅盯著許諾看了片刻,搖搖頭:“雖然她厭惡卿崽,但是她是真的愛你,不讓也不會在你日複一日地裝那麼久的正常人。”
“你呢,一口一個離婚,實際上不過是埋怨她欺騙自己、傷害幼崽而已。”
“你問問自己,真的能堅定走完離婚手續嗎?”
許諾紅腫的眼睛垂下來。
果然。
柳瀅無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