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時子玉約他了。
梁寒也來了。
只是簽字的時候手有些抖。
落下了一個不太漂亮的署名。
時子玉垂眸看著那個簽名,低聲說:“好聚好散。”
一直以來,他都在竭力維持著這份體面。
此時,梁寒理應回應一句“好聚好散”,而後開門離去。
但梁寒沒回應,只是沉默著。
時子玉也並未催促。
不知道是漫長還是頃刻間,梁寒開口了,“子玉,為什麼不找我?”
“膩了,我們本就是金錢關系,不是嗎?”
梁寒閉了閉眼,“我之前說過補你三個月。”
時子玉咬了咬牙,語氣淡淡,“不必。”
他本可以詢問梁寒為什麼執著於補這三個月,但他猜測,答案大概是覺得彼此合拍。
男人嘛,爽就完事了。
但三個月後呢?
這並非他想要的答案。
所以,幹脆不要。
不會再有比此刻更難堪的時候了,梁寒幾乎是落荒而逃。
門一關,時子玉便再也繃不住了,大顆大顆的淚水滴落在那兩張紙上,模糊了墨跡,連帶著這一年的光陰都彷彿被一併抹去。
時子玉覺得難受至極,心痛如絞。
他幾乎是本能地開啟門,想要追出去,至於其他的,他還來不及細想。
但他萬萬沒想到會這般猝不及防地與梁寒撞個正著。
梁寒並沒離開,而是坐在門口抽著煙,神色中透出罕見的頹廢與痛苦。
他瞧見了時子玉的眼淚,那淚水將時子玉的慌亂無措與脆弱展露無遺。
“子玉,你——”
時子玉沒有說話,他就那樣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梁寒哭。
梁寒急忙起身,將他緊緊擁入懷中,如同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般溫柔地哄著:“不要哭了,乖,不哭了。”
“子玉,別哭。”
他很想問問時子玉為什麼會哭,是因為捨不得嗎?
還是也對自己懷有愛意?
但他沒有問,他似乎已經找到了答案。
時子玉哭了許久,彷彿要將這段日子裡所有的委屈與痛苦都宣洩出來。
梁寒一聲聲溫柔地哄著,輕輕地吻去他的淚水,到後來,自己的眼眶也漸漸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