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再給我一次機會
在霜褚兮的死亡凝視下, 霜芷桁和蘇祈默契對視一眼，不再多說一個字, 自覺轉身離開。
霜褚兮站在原地，目送兩人的背影沒入人群中後，才抬起已經酸軟不堪的腳往她喜歡待的小角落裡去。
中途因為走的太快差點沒注意崴到腳。
在舞廳最裡面，有一個向外延伸出的圓形部分，和舞廳的連結處有窗簾垂下做掩飾，還有人高的花瓶立在另一側。
因為霜褚兮喜歡在舞會進行到一半找地方躲清靜, 但又不合適離開舞廳，應邀而來的客人又不會到那麼偏的地方, 那個地方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霜褚兮的私人休息區。
霜芷桁在舞會開始前就讓人在那裡準備好了度數低的果酒，水果和點心。
在私人軟榻上坐好，霜褚兮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果酒，只不過這裡燈光有些昏暗，霜褚兮沒看清瓶身上的標簽和她平時喝的那款有些不一樣。
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比印象中的味道更甜一些, 在她過來之前酒瓶在冰桶裡放著, 喝起來冰冰涼涼, 幾乎是瞬間霜褚兮就愛上了這個味道，將杯中剩餘的一飲而盡。
涼意自喉間向全身蔓延，清甜的果味壓住了酒精的刺激, 讓霜褚兮沒有發現這不是她常喝的那種，而是霜芷桁平日鮮少讓她碰的另一種度數更高，後勁也更大的酒。
意猶未盡的霜褚兮給自己重新滿上，再度飲盡, 冰涼的感覺讓霜褚兮有一瞬的清醒，但很快醉意就彌漫上大腦, 朦朦朧朧的裹挾住霜褚兮的意識。
霜褚兮發現不對卻也不在意，她喝醉的酒品還是很好的，倒頭就睡也不會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這樣想著，霜褚兮向右靠在扶手上，手裡又是滿滿一杯酒，伴著幾顆酸甜的葡萄一同送入口中。
酒精起初帶來如漂浮在雲端一般的愉快，霜褚兮還保留著意識，探頭看著舞池中間又一輪的舞，男男女女牽著各自舞伴的手隨著樂曲起舞。
霜褚兮眯著眼睛細細瞧了會兒，在裡面發現不少熟人。
霜褚兮看著，仰頭將杯中的酒液飲盡，壓住渴意後隨手把酒杯放到桌上，又塞了一顆葡萄入口後，手臂交疊壓在扶手上，下巴壓在手臂上，歪著腦袋看舞池裡相纏的人影。
酒意上頭，霜褚兮無所察覺，只是情緒卻被拉扯著低了下去，這幾天因為別的事而一直被壓在心底，主動迴避不願想起的人和事再也壓不住，以讓人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就佔據她的腦海和情緒。
“墨檀青。”
三個音節模糊的從口中吐出的同時，眼淚也無預兆的從眼睛裡湧出，一大滴直直的砸在手臂上，濺起的淚滴落到被酒精燻的酡紅的臉龐。
酒精麻痺霜褚兮的思維，悲傷卻迅速佔領她的大腦，霜褚兮還未想清楚自己究竟在為何而哭泣的時候淚水就從眼眶中湧出，一顆一顆，等霜褚兮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她已經滿臉淚水。
“墨檀青。”
我為什麼就這樣回來了？如果我等一等呢？等到墨檀青下班回來，或者直接去公司找她，她會告訴我的。
霜褚兮不住的想，可又否決。
她也許會繼續瞞我，沒有主動告訴我，就不會在我的逼問下告訴我。
可為什麼不告訴我呢？那只是她姐姐，說給我聽也不會有事，明明都願意告訴我關於她媽媽的事情，那不同媽媽的姐姐的事情又為什麼不說？
霜褚兮在心裡問自己，悲傷和懦弱狠狠掐住她的心，她不去問墨檀青的源頭是害怕，害怕墨檀青不要她了，她不清楚墨檀青為什麼突然就同意和她在一起了，害怕多問一句墨檀青就不要她了。
她之前就有要把我送回給蘇祈的打算。
墨檀青沒有明說，但霜褚兮能感覺的到，想到自己一直傻乎乎的追在墨檀青身後，壓抑的哭聲從緊閉的唇間散逸，聽的人心也不自覺的揪緊。
“她不喜歡我，那時的同意是不是憐憫？”
淚水充盈眼眶，模糊視線時，有人在她面前蹲下身來，視線與她齊平。
“怎麼哭成這樣？”
模糊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墨檀青心疼的擦去霜褚兮臉上的淚水，她才剛找到人，就見哭成了淚人。
她們對你不好嗎？
舞會開始時墨檀青還疑惑過自己的判斷是不是有誤，霜褚兮的家人看起來很愛她，同她而來的溫市本地人也說霜家很愛她們的小女兒。
那為什麼現在霜褚兮偷偷躲在這裡哭？墨檀青再度陷入懷疑。
霜褚兮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墨檀青，以為是自己臆想出的幻影，毫無反應，任由眼前的影子低頭從口袋裡拿出紙巾給她擦幹淚水。
紙巾與臉頰相處的觸感不比剛才的指腹柔軟，酒精徹底燻醉霜褚兮的思維，將還清醒的意識丟到腦後。
她現在不想要清醒，只想要憑感覺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