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原來處在的位置瞬間騰空揮過一個棒球棒,夠了個空砸在一旁的煙酒櫃上,“嘩啦”一聲碎玻璃飛濺得四處都是。
他沒起身,直接伸手在身後人腳踝上狠狠紮了一刀,拔腿就往超市裡跑。
“媽的!”那被捅的男人痛得大叫一聲,“抓住他!”
這是個大型超市。王珏拿出來比百米沖刺還快的架勢,打算打迂迴戰役。運氣好的話,能在超市裡複雜的地形中左拐右拐甩掉他。
剛沖到拐角,王珏腦子裡已經浮現出加速度與地形之間的諸多演算法。不料眼前貨架上的商品突然一頓,將洩未洩地顫動起來。
“轟——”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漫天傾瀉狹下來的零食壓趴在了地上,鋼架狠狠砸在背上,從脊骨裡傳來一聲鈍響。
他被貨架死死地壓在了下面。
看來在絕對實力面前,什麼戰術都是徒勞。
王珏想道。
然後一頭栽在了那堆巧克力、棒棒糖和曲奇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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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初哥腳好了啊,能下地了?”傳來幾個男人的鬨笑聲。
“滾滾滾。”被喚作初哥的男人一瘸一拐地在地下室陰暗的走廊裡挪著,“他媽的,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他。”
“老大下令抓的人,你還敢收拾啊?”
“老大說了,隨我們處置,不玩死就行。你們沒想法?”
“你這表情,你想幹嘛?”
“哼,你們幾個,來這之後半年沒碰過女人了吧。”男人臉上浮上一抹陰險的笑,“那小子細皮嫩肉,長得跟個娘們似的,走啊,給兄弟們開開葷。”
“初哥你也太重口了吧。”一人揶揄道。
“欸,你去看看,我看過一眼照片,”另一人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白白淨淨的,有點那味兒。”
“走吧,就當團建了。”初哥攬住兩人的肩膀,“不玩死就行,就是往死裡玩唄。”
走廊傳來一陣輕蔑而放蕩的笑聲。
“嘶——”
王珏從地下室醒來的時候,天旋地轉,站了好幾次都站不起來,以為自己被下了藥,第一反應是去扣自己的嗓子眼——然後發覺手被反綁在身後,被粗硬的麻繩磨得生疼。
天地顛倒。他緩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才勉強能站起來,脊骨好像斷了似的叫囂著疼,猜到惡心感可能是因為劇痛的並發症。他把眼睛踩碎,又用一個小時拿碎鏡片慢工細活地解放了雙手,把被染紅的繩子丟在地上,開始觀察周邊的形勢。
四周漆黑一片,吞噬掉人所有感官。只有接近天花板處有一個小小的窗子,斜斜地滲進幾絲月光進來。
好久不見,又回來了。
他是故意還給他這間房的……說不定這地上還有他洗不幹淨的陳年血跡。
感受到情緒的明顯波動,他整個人一下子發虛,身體軟了下來,背脊發涼。他顫抖著嘗試去舔自己臼齒裡的微型膠囊,頓了頓,把舌尖遊離開來。
他慌張地走了兩步,帶過的氣流讓腐朽浥爛的氣味鑽進鼻孔裡,往昔的酷刑不用悉數便一下子歷歷在目。他又把舌頭決然放回去,停滯了一會兒,深吸了口氣,又顫抖著遊離開來。
反複幾次後,舌尖打了個旋兒,最後落在唇瓣的的傷口上。
他舔了一下。
然後舔了一遍又一遍。
他終於冷靜下來。
那群人居然找到了他家,明明翻新後他自己都快找不到了。
李微會保護好自己吧。
瞎想不是辦法……他決定做點什麼。
他搬了旁邊的廢舊汽油桶來,站在上面勉強夠得到那個小窗戶。他就著手指上的小傷口,寫了個“s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