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鋒摸摸自己的下巴,他想不出來為什麼這兩個女人的家境或者短時間之內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落霞鎮上,家庭條件好的無非是兩種人,一種是吃公糧的,這些都是按月領著國家發的錢,收入穩定自然,而且也照當地的農民們收入高,所以穿的漂亮些是很正常的。
另一種就是在鎮上做生意的,家裡也有小店鋪,有時候遇上逢年過節或者趕集的時候,他們那個月沒準比那些吃公糧的賺的還要多呢。
可是問題又來了,這兩種人一般都是生活非常穩定,不會出現什麼大起大落的情況,而且就以落霞鎮現在商戶的水平,他們也不至於做什麼有大風險的投資。
她們到底是什麼來的呢?
兩個女人在路上走著,並沒有回到自己家裡,反而是找了一個小巷,在看到四周沒人跟蹤之後才小心翼翼的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陳桂梅,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呀?你該不會說的是真的吧,那可是一條人命的,到時候要是真查出來的話,咱們是要給人家償命的!”
那個叫陳桂梅的女人,聽了旁聽人的問話之後,有些嫌棄的說:
“哎呀你害怕什麼?還沒開始做你就害怕,也就是你這樣軟弱的脾氣,才會被欺負成那樣,自己原本在皮革廠做的那麼好,還被趕出來之後一句話都不敢說!”
旁邊的女人聽到陳桂梅這話之後有些支支吾吾的說:
“那我能怎麼辦?那廠子是人家開的,當時我以為她跟周老闆關係見不得人,自然也不敢跟她爭辯什麼的,而且人家當時開除我的時候說的話也對,我確實是拿著紙描的人家大城市商場裡的那些包的款式,然後回來給我們自己做。
我聽她說了什麼設計之類的理念要尊重原創之類的,覺得人家好像沒說錯。
錯的是我呀,我也沒付出什麼努力的,把我開除了就是開除了吧,我就是覺得咱們這點事情涉及不到要人家命啊。”
去描人家的圖紙?挺有意思。
雖然這種操作不尊重他人的勞動成果,但,現在經濟能力太差,走正版,沒一個人能走得起吧。
正想著,陳桂梅又開始說話。
李鋒只聽到啪的一聲巨響,他都能想象出陳桂梅這手上用的勁兒多大。
再用力的拍了一下旁邊的女人之後,她恨鐵不成鋼地說:“沒努力?你怎麼就沒努力?”
“你每個月只有兩天的假,這兩天假你永遠不在家裡好好休息,而是去坐車去省裡頭,去那些商場裡頭看好看的花樣子,這不都是你的付出嗎?怎麼到她嘴裡也變成一文不值的了?而且這批貨能賣出去,那不跟你也有大的關係嘛!”
李淑芬在聽了這話之後,也不像剛才立馬反駁他,而是眼淚汪汪的想起之前在皮革廠的時候,大家對自己的恭維以及誇獎。
她確實一開始是抄了商場裡的花樣子,但後來也是有過自己設計的。
雖然風格很像,但是確實都是她的原創。
皮革廠的一些同事還說呢,因為包的樣子太好看了,他們城裡的親戚都不想買商場裡的包,而是想來皮革廠買包。
就算是連周老闆都說過皮革廠沒有了她不行,可是呢?
誰讓她一開始就做錯了?被人家掃地出門也是情有可原。
雖然她什麼都想通了,也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但是話說到嘴邊就變成了另一番抱怨。
“咱也沒辦法呀,人家靠山多硬啊,咱們就是普通老百姓,人家想弄死咱們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她的話引起了陳桂梅的共鳴。
“哼,是啊,當時她弄死我們確實是容易,但是現在我們弄死她也是小事一樁啊!”
李淑芬驚愕的看著,她原本只是想趁機抱怨兩句而已,怎麼又上升到殺人上去了。
“桂梅,你可別在那兒瘋言瘋語了,再讓葛聽蘭聽知道了,那指不定要找你什麼麻煩呢,瘦死的駱駝都比馬大!你們家都已經變成現在這樣了?就算不為別的,你為了你們家老趙跟兒子考慮一下,也不能做傻事兒啊。”
陳桂梅沉默了,而不一會兒李鋒就聽到陳桂梅的哭泣聲,他有些納悶兒,這怎麼吵著吵著還哭上了,難道他家裡的到底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而且聽兩個人之間的談話,覺得他們的文化水平好像不算是特別低,成語什麼的都能運用自如,好像是知識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