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芳當時沒有做出什麼反應，而是露出跟以前一樣靦腆的微笑。
她開始學會跟孫老師避嫌了，她學得有多快？就在孫老師說完那句話之後，他她連孫老師遞過來的話筒都沒有接，而是又到副校長那裡拿了另一個。
用自己略帶顫抖的聲音重複了孫老師剛才的話，說完之後還乖巧的問副校長可不可以回去上自習了，有東西還沒弄懂。
一場鬧劇就以趙芳極其淡定無辜的發言結束了，當時大家都沒覺得怎麼樣，可後來孫老師發現，曾經那個最愛問問題、最愛鑽研的孩子不見了。
趙芳開始變得冷漠，變得凡事都可以將就。不會去想這個題好難，必須要做出來，而是隨便蒙一個答案。
哪怕是全班只有她一個人做出來的難題，問她解題思路是什麼，趙芳也會說大概這個位置的題答案都是這樣，所以就這麼寫了。
所有人都知道趙芳變了，但他們都不明白趙芳為什麼改變。
直到有一天孫老師發現趙芳的座位空了，他在想，從沒有遲到缺席過的女孩子是發生了什麼事。
就聽她的同桌在一旁像是賣弄一樣訴說著趙芳身上發生的一些事情。
原來是趙芳的哥哥要結婚了，可是家裡也沒有錢，不能給新娘子彩禮，雖然現在大家都很窮，可僅有的一點東西也是要置備的，所以趙家沒辦法了，就趕緊把自己的女兒給嫁出去了。
趙芳結婚了，用自己的婚姻給哥哥換了老婆本。
孫老師當時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他只是看著趙芳空蕩蕩的座位，想了想又回去繼續備課，從書裡翻出了一個小小的書籤。
這是趙芳最後一次找他問問題的時候留下的。
翻過來看到那書籤上用娟秀的字型寫著：“為什麼我看不見光了？”
孫老師在看到這句話之後也愣住了，他忽然意識到，是啊，好像從那次證明之後，趙芳的眼中就少了那麼一絲光亮。
再後來，便是世事無常，無可奈何。
…
孫老師在這之後就沒繼續說，只是默默捂著自己的胸口。
半晌，他才感嘆似地看著裡屋說：
“我當時以為只要澄清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一切就可以恢復正常，但沒想到啊，只是那次事情之後，一朵太陽花就這樣枯萎了。”
“你說人是人、花是花，怎麼人沒有光也會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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