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有些不受控制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身上淺卡其色大衣的顏色非常淺,幾乎快要融入清北大學的雪景中,可落在周薇的眼中卻是格外的奪目。
“通知商務部今天加班,晚上...”
嚴少康從小就在香港長大,他的粵語說的特別酥耳,就像是迷途者行走在銀裝素裹的深山老林中,突然看見了一棟炊煙嫋嫋的小木屋一樣。
溫暖又有力量。
就算他離得有些遠,可週薇還是聽清了他說什麼,也看著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後又補了一句。
“十點半之前,拿一個可以補救的方案給我。”
電話那頭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這一次嚴少康沒再說什麼的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電話被結束通話,他從大衣的口袋裡拿了一包煙,他抽了一根煙出來,神色沉默又帶著些許不耐的想要打火,卻發現自己沒有帶打火機。
或許是嚴少康想跟附近的人借個火吧,他就這麼陰差陽錯的回過頭來看見了站在會場中心門口的周薇。
二人目光交接,不過一瞬,周薇就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垂下了眸沒再去看他。
嚴少康卻走了過來,他指尖上未燃的煙不知何時被他收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裡?”
他問的十分平淡,就像是跟周薇認識了很多年一樣的隨意,慵懶。
周薇的耳廓漸漸紅了起來,她看見了他的鞋尖,如實回答了這個問題。
“嚴董,我是負責此次講會場佈置的學生。”
學生啊...嚴少康還記著這位那天在新兆紀被賀硯纏上的小姐,他的目光只是在她垂下的臉上多停留了兩三秒,然後就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親手披在了她的身上。
“怎麼每一次遇見你,都是在下雪天。”
還帶著嚴少康體溫的外套落在了周薇的身上,那股本有些淡的聞不到的木質焚香味在這一個瞬間放肆的席捲著她的鼻腔,一寸一寸的染紅了她露在外面的脖頸。
“謝謝嚴董,上一件外套我送到了京世集團的前臺,嚴董..您收到了嗎?”
周薇抬頭看向了不近也不遠的嚴少康,她站在會展中心門外的屋簷下,身上沒有幾片落雪,而他站在了風雪中,發絲上,藏青色的西裝上都落下了片片雪花。
就連披在了她身上的大衣上也帶著些許雪色。
嚴少康看著眼前這位小姐被凍紅的脖頸和臉頰,想起來的路上在雪地裡看見的圍著紅色圍脖的小雪人。
她很像它。
他這麼想著冷冽的眉眼都跟著溫柔了幾分。
“收到了。”
周薇得到了個肯定的回複後,懸起來的心也跟著安了下來,她鬆了口氣吹在空氣中變成了一團白霧。
“收到就好。”
如果沒收到,那麼貴的大衣她可怎麼都賠不起。
她這麼想著就將身上的這件大衣也小心翼翼的脫了下來重新遞給了嚴少康,她小鹿一般的水眸映襯著銀裝素裹的雪色望向了他冷冽的眸子。
“還有...我不能再收嚴董您的大衣了,我帶了羽絨服的,等到會場裡的人都散了,我就可以穿上了,不會冷的。”
“謝謝您。”
就算是她收下了嚴少康的大衣,也不能穿在身上。
嚴少康似是一眼就看破了她的顧慮和侷促。
“穿著吧,不會有人為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