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被砸的回過了神,她就像觸了電一樣的松開了手中的衣料,稍退半步跟這位遙不可及的“嚴董”拉開了一個較為禮貌的距離。
“抱歉,是我冒犯您了。”
他輕聲應了“嗯”,薄唇微勾的垂眸看著眼前這個格外清婉怡人朝著自己九十度大鞠躬的女人。
“舉手之勞而已,你也沒必要行這麼大禮,折壽。”
他話音一落,周薇就難掩尷尬的直起了身子,她本來也不想鞠躬的,只是...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腰就已經彎下了。
她幹笑了兩聲,然後抿著唇朝著“嚴董”擺了個格外難看的笑容。
張倫處理完賀硯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嚴董站在電梯前跟那個剛剛被冒犯了的小姑娘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什麼。
他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但也看出了嚴董的心情應該不錯。
張倫這一路上都懸著的心也跟著安了下來。
一個小時前,嚴董剛剛見了應女士,這圈子裡誰不知道嚴少康每一次見應女士都會鬧些不愉快。
嚴董不愉快了,他們這些打工人更愉快不起來。
“嚴董,都處理好了。”
他走上前去彙報了剛剛處理好的結果,嚴少康沒再流連的先一步踏入了已經敞開門的電梯。
周薇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她尷尬的釘在原地站在電梯門前“恭送”他們上電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她現在的舉動就像是新兆紀門前的禮賓小姐,恰好,她今天還只穿了一件白旗袍。
更像了....
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的看著眼前的電梯門被一寸一寸的合上,眼看著這門就要合上,她就要跟今天在新兆紀發生的所有糟透了的事情說再見的時候。
電梯門又開了。
這一次,攔住電梯門的不是賀硯那個王八蛋,而是...嚴董身邊的張倫拿了一件大衣遞給了她。
“這位小姐,外面下雪了,把大衣披上再出去吧,不要感冒了。”
他說的格外溫和,可這一舉一動又將疏離二字拿捏的恰到好處。
周薇下意識的就要拒絕。
“不用了,我出去打個車就好了。”
她拒絕了他的好意,可張倫一畢業就跟在嚴少康的身邊給他當助理,陪他從香港回到了北京,七八年了,他太知道他的脾性了。
說一不二的,霸道的,不容拒絕的。
張倫直接將大衣展開蓋在了周薇的身上。
“嚴董看您穿的太單薄,就將這大衣送給您了,祝您生活愉快。”
他說完就退回電梯,趕在周薇追上來之前直接按了按鈕關上了電梯門。
談不上太重卻意外溫暖的羊絨大衣落在了周薇的肩上,一股淡淡的帶著些許侵略性的木質焚香捲入她的鼻腔,意外的好聞。
周薇鬼使神差的抬起胳膊輕嗅著自己剛剛抓著的那塊料子...意料之中的,這兒的香味就淡了許多,大多都沾染在了她的手心裡。
“謝謝。”
她看著緊閉上的電梯門後知後覺的道了一聲謝。
有大衣著身,周薇暖和了不少,她走到了新兆紀的門前,禮賓小姐看著外頭越下越大的雪拿了一柄綠檀木手柄的雨傘遞給了她。
“雪太大了,送您把傘。”
賀硯都已經走了,周薇也把想說的該說的一口氣都說了個清楚,她當然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她柔聲道了一聲“謝謝”後就拿著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