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褲腿那麼寬松,也沒主動說,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裴渡保持著下蹲的姿勢沒動,下山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呢,書舒也不矯情,扶上了裴渡的肩膀。
裴渡背起書舒就走。
小雙和朋友就全程眼睜睜看著裴渡撤掉繩索也不敢吱聲,就剛才那一眼,她們直覺對方惹不起,不敢過問,等裴渡和書舒走後才讓朋友拉裴渡留下的那根繩子上來。
…
天漸漸全部亮起來。
裴渡背書舒手的位置很紳士,只用手腕的部分觸碰到書舒膝窩,走出好長一段,他呼吸仍舊如常。
但他的情緒似乎並不如常。
從他出現到此刻,攏共就對書舒說過三句話,之後就是冗長的沉默。
這有點,不對。
書舒接著問:“裴渡,你還沒說呢,你怎麼在這裡的?”
安靜。
“?”
書舒不禁去看裴渡,就看到男生抿著唇,神情冷淡。
正當她要詢問怎麼了時,他開口:“音音為什麼要讓他們?”
裴渡指的是書舒同意最後一個上的事情。
關於這個,書舒從容回答:“噢,我看他們這麼害怕,想著好事做都做了,也沒關系啦,就是晚點上來而已。”
裴渡忽然停下,聲音緊繃:“那,滑雪場那次呢。”
野雪中的野字代表著未知危險性,她偶遇那對情侶的地方後面路程還有最起碼一大半,而她卻將唯一的訊號彈就這麼給了出去。
人生來就有畏懼危險與死亡的本能,倘若有個例,那麼只能說明這個人失去了這項本能。
音音很善良很勇敢,這毋庸置疑,但更多是……是她不在乎自己。
女孩子喜歡各個城市竄,尋找美食,體驗不同。
這看上去完全符合“熱愛積極生活”六個字,可打破這表象,露出的底色是她不設著陸點,走到哪兒算哪兒的自我式放棄。
裴渡猜,倘若那個小坡下有洪水猛獸,晚一步走就會有生命危險,音音也會很好說話的讓出繩子。
像給訊號彈或讓登山繩這種漠視自己安全的行為,她肯定,肯定不止做過一次了。
裴渡有點生氣。
不。
是很生氣。
然後接踵而來的,是漫天的心疼。
他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才會這樣。
…
聰明人說話向來不用完全攤開來講,只一句,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書舒打哈哈地想說裴渡想多了,張口,一個字沒能說出來。
最後。
女孩子失笑的吐槽從背上傳來:“小混蛋,你去幹算命吧,肯定會發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