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令晨走到一樓,站在臺階上,仰頭看著如針線般的雨幕,祈禱著它快停。
可大約是安市許久沒有下過雨,這雨跟不要錢似的下,根本沒有個要停的意思。
從一數到一百,再從一百倒數到一,書令晨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校服外套把腦袋一包,準備沖到校門口打車回家。
就看到前面綠化帶外,一輛黑色的車穩穩停下。
透明的雨滴一顆顆砸落,使得車身愈發鋥亮,煥然一新,遠遠看上去,還有種神秘矜貴的氣勢。
書令晨眯眼看過去。
怎麼感覺這車,有點點眼熟。
還沒等他琢磨明白,駕駛座的車門開啟了。
一把深色的大傘首先被往外撐開,而後等傘向上揚起時,傘內出現道男人挺拔的身影,最終,是彎曲的傘柄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啪嗒”一聲。
手的主人關上車門,皮鞋底踩著淺淺的積水,穿過雨幕,朝這邊走來。
書令晨感覺到,這人是在走向自己。
他眼睛盯著,直至人踏上臺階,停在面前,傘放下,露出張五官冷清的臉龐。
兩雙如出一轍的漆眸對視。
前者成熟冷刻,後者則要稍顯稚嫩。
“……”書令晨瞪大眼,疑惑驚訝:“怎、怎麼是你?”
裴渡收掉傘,雨水順著傘面流至傘尖最後至地面,形成點點水痕,他聲音低淡:“回家嗎?”
…
裴渡剛結束行程,落地安市不久。
司機原本都送他到了禦景園,剛到單元樓門口,抬頭看了眼樓上,大多數的視窗亮著,只有十六樓,黑漆漆的。
而單元樓內,有個來送外賣的工作人員在電梯前摁呼叫業主的電話,摁了很多遍,明顯沒打通。
裴渡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的星光表盤。
這個點,應該不至於睡這麼早。
裴渡知道,這兩天書令晨是一個人在家。
看了雨幕兩秒,裴渡若有所思,讓司機開進地下停車場,而後自己上樓拿過車鑰匙。
不過五分鐘,一輛賓利從禦景園出發駛向安市三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