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嘶。”本來因為沒死高興,但是脫臼的手臂讓巫曈回到現實。
“別動。”男孩踏進幹草垛,大概看了眼巫曈受傷的地方,熟練的握住她的手臂,不知怎麼扭動的,一下就將她脫臼的手臂複原。
快到巫曈還沒來得及感受疼痛。
“謝,謝謝。”巫曈上一秒還在呼痛,下一秒捧著完好的隱隱做疼的手臂不好意思道謝。
疼痛消失,危險消失,巫曈這才仔細打量這位救了她的男孩。她看了眼身下厚厚的稻草堆,又看向男孩瘦小的身體,還有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層層疊疊的青紫傷痕。
“謝謝你救了我。”她再次道謝,十分誠懇。
“你身上的傷?”巫曈猶豫了下還是問道,雖然她現在也渾身發痛,但是她的傷有跡可循。
男孩想旁邊側了側身,像是想要把手臂遮起來,可是他身上的被毆打留下的傷疤不止手臂,這麼一側身,露出另一邊臉頰下巴上得淤青。
還殘留著很明顯的手指印,那粗粗的手指印看上去可不像是同齡人打架;留下的。
巫曈蹭的跳起來,手指輕柔的抬起男孩的下巴,剛想仔細觀察,男孩警惕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只是想問你,需不需要成年人的援助?”巫曈大學時曾經去過救助□□利院,那裡的孩子有一大部分都曾經經受過成年人的傷害。
所以對與男孩的反應她十分熟悉,也十分生氣。
可是她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不能再讓他受到二次傷害。
男孩聽到巫曈的話,看向她,眼中沒有感謝和驚喜,只有一片麻木和冷漠。
巫曈心中揪起,這孩子怕是常年生活在成年人的暴力中,早已對外界失去信心。而且那個傷害他的成年人很有可能是家人,否則他不會如此麻木。
但是他還願意救自己說明他是個好孩子,沒有被暴力感染同化。
巫曈不是沒有見過生活在暴力中的孩子長大之後除了冷漠更多的是會用同樣的暴力來對待別人。
她深吸一口氣,蹲下身體降低身高差距有可能帶來的威脅,她對著男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聲音越發輕柔“別害怕,你救了我,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巫曈說。
男孩定定的看著巫曈,沒說相信,也沒有離開,更沒有說話。
不過巫曈並不著急,她突然想起什麼在口袋裡掏了掏,她記得有段時間因為低血糖,她習慣性的會在衣服袋子裡放巧克力。
上下左右摸了個遍,終於在犄角旮旯的小袋子摸出一塊融化的巧克力。
巫曈有些沮喪拿著變成巧克力溶液的包裝袋說“抱歉,本來想讓你吃個巧克力放鬆一下,但是沒想到它融化了。”
她剛想裝進袋子,那男孩突然開口“安德烈。”
“啊?”巫曈愣了愣。
男孩瞥了一眼巫曈,快速上前從她手裡拿走巧克力,然後再次退後。
“交換。”他說完轉身跑走。
巫曈驚呼一聲起身想追上去,但是腿一軟跌倒在地。
雖然表面看上去沒有受傷,但是從高處摔下來的肌肉發軟沒有那麼容易恢複。
“等下,你還沒告訴我是誰傷害你……”巫曈跌坐在地上大喊。
男孩身手矯健不一會消失在街角,只有巫曈屁股底下的幹草垛和被踢到一旁的三隻腳的桌子在風中簌簌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