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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衡這幾天總覺得心中不上不下的,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安感。
從土裡刨了兩壺幾年前窖藏的花雕,喝進肚子裡,卻沒有了往日的舒泰滋味。
這段日子已來,他已經慢慢適應了喝茶,現在猛地再喝酒,就變得不適應了。
都怪那個丫頭!墨衡心中恨恨地想著。
猛然間又想起上次孫月仙的事情來,他又不由後悔,自己怎麼就被那個表裡不一的女人給利用了呢!
不行,他得再去容風一趟,不然萬一那件事悶久了,小丫頭事後到底還是記恨他了怎麼辦?
墨衡洗去身上的酒味,換了身衣裳,又對著仔細整理了儀容,這才出門而去。
可還沒等他走出去,一個黑色的物體就從天而降,擋住了他的去路。
是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黑衣,身上卻有一大團一大團黏膩的地方,空氣中也飄來一股血腥味兒。
她受傷很重!
“少主……”女人咳了一口血。
“流砂,怎麼是你?”墨衡大吃一驚。這是從小侍奉在他身邊的侍女,向來忠心耿耿。“是誰將你傷成這樣的?”
墨衡殺氣畢露。敢傷他的人,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少主……”流砂大口地喘著粗氣。“老閣主,老閣主他……仙逝了!”
“你說什麼?我爹他……”墨衡瞬間便紅了雙眼,整個人都變得陰沉瘋狂起來。
“老閣主是突然暴斃的,奴婢甫一得知訊息,立馬就遭人暗算。九死一生逃出來,是為了向少主您報信,左護法已經接管了閣中各項大權,老閣主的死因很有可能跟他有關……少主,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您快逃吧!”
墨衡只覺得渾身冰冷,彷彿全身的血液都被寒冰凍住了。他哆嗦著看了流砂好一會兒,才終於弄明白對方張張合合的嘴巴里到底說了什麼。
“我爹……死了……”墨衡自言自語,半晌後,他痛苦地閉上眼,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再睜開眼時,他眼中沒有了往日的吊兒郎當。
一瞬間成長。
墨衡收斂好情緒,飛快點了流砂幾處穴道為她止血,又小心將她抱起來:“堅持住,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療傷!”
父親已死,做再多補救都於事無補。倘若真是被歹人所害,這時候貿然衝動,只會自投羅網如了歹人的意。
所以,眼下他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一直忠心耿耿的流砂!
“不,少主,奴婢死不足惜,可少主不同,左護法的爪牙隨時都有可能過來,少主別管我了!”流砂掙扎著要起來。
“本少主還不至於弱到連一個侍女都保護不了!”墨衡臉上毫無懼色。“抓緊了,咱們這就走!”
……
元良一直派人暗中打探墨衡的身份。
果然如李想容所說,從墨衡本人身上找不到缺口,就從他身邊的人入手。而流砂受傷,正好讓他們找到了一個切入點。
柳扶風的人是在喧囂的平民區集市上找到墨衡的。
彼時他做了偽裝,原本面容精緻的帥氣男子竟然將自己的臉塗成蠟黃色,甚至還多了兩撇鬍子,筆挺的身子佝僂著,越發顯得老態橫生。如果不是有個鼻子靈敏的手下在他身上聞到了容風茶葉的味道,還真不會注意到異常。
畢竟,一個普通的市井百姓,根本就喝不起容風的高階茶葉。
收到訊息後,元良親自過去辨認,這才肯定這個看似被生計磋磨許久的普通中年男人,居然就是話癆墨衡!
“吩咐下去,將這裡盯緊了,一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告訴我!”元良向隨行的隱衛吩咐道。眼下事情還未弄清楚,實在不適宜打草驚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