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姓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晦澀:“喝慣了,再喝尋常茶葉,總覺得不夠味兒。”他看著前方滿池的荷花,似笑非笑:“佛家常說,眾生皆苦,我這也算是苦中作樂了。”
“不說這個了,在下聽聞,前些日子大師您又得了一盤好棋,不知可否讓在下觀瞻一番?”
男人身邊的小廝笑道:“我家公子平日裡最喜好下棋,聽聞大師您這裡有好東西,立即就趕過來了。”
“住持,要弟子去拿過來嗎?”剛才那個小沙彌不知何時又跑了過來,就仰著頭,奶聲奶氣地問著。
“你是從土裡鑽出來的嗎?”一見這小傢伙,李想容又來了興致。
他板著臉道:“施主請自重。貧僧是佛家弟子,請您不要如此無禮。”
李想容:“……”
她怎麼無禮了?
“阿彌陀佛,童言無忌,還請施主不要介懷。”圓慧連忙給這小傢伙擦屁股。
“無妨。”若真跟一個小豆丁計較這些,那她豈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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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彌微微朝李想容頃了頃身子,鼻翼動了兩下,像是在確定什麼似的。因為個頭太小,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住持,要弟子幫您去拿過來嗎?”小傢伙又問了一句。
“就你這小身板,估計連棋盤的一角都抬不起來。”圓慧慈祥地搖了搖頭,笑道:“去找你師父坐禪去吧。”
圓慧一身紅色袈裟實在顯眼,就這會兒的功夫,便吸引了不少在附近遊玩的香客過來。
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三名上次孫芷蘭宴會上出現過的貴女。
比起其他兩個敬慕圓慧道法的貴女,站在最左邊那個身穿淺綠色衣衫的貴女,在看到周姓男人後,一雙眼睛明顯變亮了不少。
“周於禮,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那女子巧笑倩兮,眉目含情。
原來他就是周於禮!
來到東林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再加上有柳扶風和孫芷蘭時不時為她補充京城各個大戶人家的密辛,李想容對周於禮這三個字,並不陌生。
據孫芷蘭講,周於禮的父親曾是西金的武降將,來到東林以後,在朝堂上得了一個還算不錯的職位。對於一個降將而言,已經算混得不錯了。
只可惜,周大人雖然在仕途上順遂了,但在子嗣一事上,就變得艱難許多。
周大人直到二十八歲高齡,才終於有了自己的第一個,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個兒子。
奈何這根獨苗苗打孃胎裡便帶著體弱的毛病,雖出身武將世家,卻根本就不是個習武的料。
那些見不得周大人仕途順暢的宵小之輩在當老子的身上找不到說頭,乾脆就拿身為兒子的周於禮說事兒,一來二去的,整個京城漸漸也跟著吹起一股恥笑周於禮的不良之風。
孫芷蘭之所以會跟李想容說起周於禮來,其實是因為周於禮跟宋學士的孫女宋明蘭有些關聯——宋明蘭是整個京城中。
除了溫如錦和穆凌月以外,第三個頗具名氣的女子,同時也是唯一一個對周於禮青眼有加的貴女!
溫如錦以溫婉大度讓人說不出個“不”字聞名,穆凌月因為狠辣跋扈的性格聞名,而宋明蘭,則因為對周於禮毫不掩飾的情誼而聞名。
李想容端詳了面前這位身穿淺綠色衣衫的姑娘片刻。不出意外,這姑娘就是宋明蘭了!
“宋小姐。”周於禮退後一步,客氣而疏離地行了一禮。
“真巧。”宋明蘭絲毫沒有在意對方的疏離。“你要去下棋?”
周於禮才欲說什麼,就聽與宋明蘭同行的貴女道:“早就聽聞周公子棋藝了得,咱們今兒也算是沾了圓慧大師的光,能有幸一飽眼福呢。”
這名貴女的話中看似沒有任何諷刺的成分在,可此話一出,也就相當於變相的將周於禮的退路給堵死了。對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搬出圓慧大師來,周於禮若是離開,就不大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