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捻時用慢火隨炒隨揉,在茶葉粘附力大時,將它捲成團塊,出鍋做成形。或者抓住每個芽的主梗,一葉一搓或數葉一搓成條索形、將數葉捲成方圓形或三角形等,使它玲瓏雅緻,沖泡後還原為綠色,呈現出色、香、味、形來。”
這樣的製茶方式鍾黃石聞所未聞,炎炎烈日之下,眾人身處熱鍋旁邊,手還要時不時下鍋翻炒捻搓茶葉,已然熱的汗流浹背。
鍾黃石迅速擦了一把快要流到眼睛裡的汗珠子,感慨道:“人人都知道容風的茶葉好,卻有幾個知道容風的茶葉需要經過烈火烹烤之苦?”
這樣的製茶方式不同於製作傳統茶餅的方式,手每動一下,都要忍受鍋中高溫的烤灼,皮肉嬌慣的人,是受不了這份苦的。一個花朵般年紀的小姑娘,要能練成如今這般的好手藝,需得經過多少次熱鍋的烤灼?想到這裡,鍾黃石對李想容的敬佩之意不由更深了一分。
佟毓笑道:“可不是,正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茶上茶。”
原本被烈日高溫弄得大汗淋漓的眾人頓時哈哈大笑。
須臾過後,幾人手頭的茶葉也都不同程度的揉捻完畢。佟毓在茶道一事上的悟性最高,製茶的經驗也比較豐富,經他揉捻完成的茶葉,質量也最高。丁家父子悟性雖不及佟毓,但好歹也做得有些樣子,唯有鍾黃石,不過經過三天的惡補就趕鴨子上架,相比之下,做出來的東西,他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哎……”看著自己做的勉強稱之為半成品的一鍋茶,鍾黃石無奈地笑了。
丁叔安慰道:“沒事,熟能生巧,做練幾回就好了。”
李想容也安慰道:“就是,反正離採秋茶的日子還有幾天,鍾老闆不用太過心急。”
“在下明白。”
李想容取來簸箕,將自己揉捻好的茶葉迅速攤在上頭:“揉捻、定形後,立即抖散蔭涼,切勿被烈日直射。如果遇到陰雨天氣,須得用低溫慢烘,直至乾燥為止。”
待李想容講解完畢時,佟毓等人也依樣畫葫蘆,將自己做的茶葉放到了簸箕或者竹墊上攤開,進行蔭涼。
……
在山上待了許久,回去時,眾人都熱的一身大汗。回去後各自回房洗了澡,然後李想容等人應鐘黃石之邀,去鍾家赴宴。
李想容等人進去時,正巧看見鍾黃石、谷恒生師徒在同福叔談笑。
製茶工藝繁瑣複雜,福叔歲數大了,根本懶得摻和,正巧谷恒生也不在學習之列,鍾黃石便讓他安排好採秋茶的相關事宜以後,重點作陪福叔。
谷恒生領著福叔去外頭逛了一圈以後,二人來到鍾家,正巧遇到洗漱一新的鐘黃石,得知李想容等人一會兒便來,福叔就沒再回去,直接在鍾家等著他們。
“想容姑娘,不知你對日後派到武陵溪製茶的人選可有打算?”離開鍾家以後,福叔問李想容道。
“福叔的意思是,您有合適的人選?”忙碌了一天,李想容本有些匱乏,但在聽到福叔這話以後,頓時就來了精神。
“不敢當,只是老朽走南闖北多年,認識幾個人品靠得住的,想來如果容風人手不足,他們倒是可以過來湊個數。”
“那就真太好了!”佟毓聽了比李想容還要高興。元良覺得奇怪,便問:“佟毓,你這麼興奮做什麼?”
佟毓努努嘴:“福叔找來的人,便是咱們自己人。自己人用著多放心。”
丁二牛道:“你該不會還對谷恒生不放心吧?”
佟毓反問:“他一看就不像個好人,我為什麼要對他放心?”
“真搞不懂他究竟哪裡讓你看不順眼了。我說佟毓,現在鍾家已
佟毓皺眉:“二牛哥,我沒跟他鬧矛盾,我就是不喜歡他。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說到這裡,佟毓十分鄭重地看向李想容:“想容姐,不到萬不得已,咱們還是不要把本山的製作工藝交給谷恒生吧?”
“谷恒生畢竟是鍾老闆的得意弟子,若一直不讓谷恒生學,恐怕也說不過去,”李想容回想起這幾天自己印象中的谷恒生,心中竟也同佟毓一樣,對他生出幾分牴觸心理來。“要不這樣吧,咱們再多觀察一段時間,反正現在有福叔找的幫手,一時半會兒,鍾老闆和谷恒生也找不出藉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