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跪下來的一瞬間,李想容心裡默默猜測:這次老大爺準備讓她跪多久?
“不知皇上叫民女過來,有何吩咐?”等了片刻沒有任何人給她解釋原因,李想容只好自己開口問。
白重山道:“李姑娘,皇上派去保金縣的人有訊息了!”
皇帝要徹查此事了?!
李想容頓時精神抖擻起來。
趙員外一家為禍一方是事實,就是不知道皇上派去的人帶回的結果如何了!
想到這裡,李想容飛快地瞟了一眼皇上的臉,又掃了掃周遭環境。
皇上心思難辨,她面前還跪著兩個人。一個是她的仇人鎮國公,另外一個,從衣著上看,似乎並不是官員。
難道是去打聽真相的人?
李想容暗暗思忖,再看向白重山。
好在,白重山臉色正常,發現她看過去後,還微微點了點頭。
從白重山的反應來看,事情應該朝向對自己有利的一方發展。
白重山又道:“你和佟毓都是當事人,皇上已經派人去接佟毓進宮面聖了。”
李想容趕緊道:“皇上龍恩浩蕩!”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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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先別得意得太早!公道自在人心,不是僅靠著溜鬚拍馬或者汙衊他人就能了事的!”鎮國公慢慢回過神來,斂了憤怒的神色,佯裝無畏。但事實是,此時此刻,鎮國公心裡越發沒底。
皇上的人為什麼還能查到這麼多東西?他明明已經和保金縣那沒用的東西聯手將痕跡抹去了啊!
須臾之後,佟毓也被請進宴會之上。
或許,此刻的宴會,已經不能稱之為宴會了。
比起初見之時,佟毓的外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身體長開了很多,臉上的稜角也越發深刻起來,完全不再是當初那個小豆芽模樣,而是一位翩翩而立的佳公子。
但有些東西卻依舊不變。
他從容不迫,目光堅毅,明明還是個少年,周身卻有一種臨山崩而不倒的氣勢。
白重山微微眯了眯眼,不得不承認,這姓佟的小子眼界心界確實不錯。
“草民佟毓,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佟毓姿態優雅。
皇帝也不由打量起佟毓:“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佟毓依言抬頭,雙目炯炯有神,裡頭盛滿了恭敬之意,但卻看不到絲毫的懼色。
皇帝對眼前的少年也不討厭,道:“你就是李想容那丫頭的徒弟佟毓?”
“正是草民。”
“那你就親自同朕說說你的冤屈吧。”
“數個月以前,草民還是個靠販賣假的容風茶為生,賺錢替妹妹治病的販子。因為草民仿製的容風茶口感好,價錢也便宜,搶了趙員外家三公子的生意,趙三公子便趁草民外出買茶的時候,帶了五名侍從,將草民的妹妹侮辱致死!”
皇帝問:“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報官?”
“啟稟皇上,趙三帶人侮辱草民的妹妹時,正是中午,周圍的街坊鄰居們都聽到聲音,卻沒有一個敢出來相救的,他們甚至,甚至連誰是兇手都諱莫如深!”
說到動容處,佟毓屈憤難耐,咬緊牙關,哆嗦起來。“若非妹妹在天有靈,讓草民偷聽到街坊們的談話,草民到現在都不知道兇手是誰!皇上,保金縣的縣令和趙家沆瀣一氣,草民又無憑無據,貿然報官,只會被反咬一口,打草驚蛇!若不是師傅她不計前嫌,收留草民,教草民正統手藝,草民早就被趙家人打死了!”
“豈有此理!”皇帝聽後氣憤極了,猛拍桌子站了起來。“竟然有這種事,還有沒有王法了!”
“皇上,冤枉吶!”鎮國公嗚呼哀哉,“這小子跟李想容那丫頭是一夥的,他們兩個也不知受了誰的唆使,故意來誣陷趙家,皇上,請您一定要明察啊!”說著,鎮國公怨毒地看向白重山等人,意思非常明顯。
白重山抬了抬下巴:“鎮國公與其一直在這裡喊冤,倒不如拿出真憑實據來,證明自己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