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上所畫已經十分清晰明瞭,”李想容指著自己標出的疏散點,“這些地方的人口相對稀少,就算淹了也不會損失太大,與此同時,我們還可以將疏通出來的水引入農田灌溉,等到汛期一過,再建立減水閘……”李想容娓娓道來。
白重山聽完後,久久不能平息。如果說剛才他對李想容的態度有所緩和,那麼現在,對於眼前這個小姑娘,他已經是徹徹底底的欽佩了!
以疏易堵不是沒有人想過,但那些人想到這個方案以後,沒有一個覺得可行,更別說,是做出這麼完美設計方案了。
來的路上白重山已經聽兒子說起過,他深知李想容也不過最近才知道南方發生洪災的事情,一個不過15歲的小丫頭,就能在這麼短時間裡就能想出這樣精妙叫絕的方案來……此女將來,定非池中之物!
白重山近乎狂熱的看著李想容道:“丫頭,這樣,你帶著這圖,咱們連夜進宮面聖!”明晃晃的大殿中,一個身穿玄色常服的中年男人正跪在佛堂前專心祈福。
“皇上,武侯求見。”萬公公低眉順眼地走進來稟報。
“不是說了這段時間誰也不見?”
“這……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有了治水的法子,奴才不敢耽擱……”
皇帝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道:“讓他進來。”
“是。”
得到皇帝的准許,負責傳報的太監很快就將白重山和李想容帶進來。
這是李想容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見到貨真價實的皇帝。她不由多看了幾眼。
也不知是政務太過繁忙被累壞了還是怎麼的,這位錦衣玉食的皇帝不似想象中的肥頭大耳,反而十分精瘦。
不,精瘦通常是指一個人身材結實健美,少有油脂,而眼前這個人,卻是那種虛弱的瘦。他臉上明顯能看出損耗過度的衰敗之色來,孱弱的身體幾乎刮不下來一旮旯肉,唯獨那雙眼睛裡仍舊炯炯有神,鋒芒畢現,銳利無比。
站在他面前,李想容終於明白了什麼叫上位者,什麼叫君臨天下。
“微臣萬重山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明顯感覺到李想容不在狀態,萬重山趕緊高聲叩拜行禮,以期能驚醒李想容。
李想容立即回神,也跟著跪了下來:“民女李想容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停頓了兩個喘息,皇帝語氣裡聽不出任何色彩:“平身吧。”
“謝皇上。”
“謝皇上。”
“白愛卿,你漏液前來,所為何事?為何還帶著個姑娘家?”
“臣是為南方水患而來的。”白重山解釋著,“這位姑娘有治水良策,臣深知皇上近日為此事大為煩擾,想為皇上您排憂解難,這才深夜前來稟報。”
“哦?”皇帝打量起李想容來。“一個姑娘家,也懂的治理水患?”
“啟稟皇上,起初微臣也不願意相信,直到見了這位姑娘親手繪製治水的方案藍圖,聽她分析地頭頭是道,臣這才不得不信。”說著,白重山微微側頭,對李想容道:“李姑娘,還不趕快將圖紙呈上來,給皇上閱覽。”
“是。”李想容雙手呈上圖紙,“請皇上御覽。”
萬公公上前取走圖紙,檢查無誤後,方才放在皇帝案桌上。
“這真是你畫的?”皇帝一看,頓時大吃一驚。“你過來,給朕解釋一下。”他還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皇上,這似乎不大妥當……”萬公公提示道。
畢竟,李想容身份未明,就算有身為武侯的萬重山帶進來,也並不能完全保證她就真的沒有歪心。
“無妨。”皇帝揮揮手。
“民女遵命。”李想容站起來理了理衣服,走向皇帝。
“這是何意?”皇帝指著李想容標出的符號。
“回稟皇上,這是疏散點。”李想容將之前講給白重山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自古以來,人們在應對水患時,一直都是加固河堤,以求堵住洪水。但是,若水流較小還好說,一旦流速湍急,流量迅猛,人力所築成的河堤根本就不是洪水的對手。”
就算在有鋼筋水泥各種高科技的前世,也不能完全保證堤壩不被洪水沖垮,更何況只是靠泥土石頭堆積來阻擋洪水的古代了。
“小姑娘,你要跟朕說的就是這些?”聲調微微一高,威壓就頓時砸向李想容。
李想容趕緊俯身長拜:“自然不止這些。”
“綜上所述,治水一途,只靠堵根本無法成事,所以,民女斗膽提議,以疏易堵,在一些沒有人煙,或者人煙稀少的地方進行疏散,待到流量減少危險性降低以後,再將疏散出來的水引入農田進行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