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永遠都不可能相信的，”鵬說道，“而且我也不喜歡浪費。所以你就照我說的做好了，不要再繼續了，好好回你的西方神宮待待著，好好做你的戰神。”
“神這一生很長，”白虎聖神神情突然恍惚了一下，“怎麼過都是過，這都是自己的選擇。曾經我也以為，這一生就如此度過。所謂戰神，不過是個只知道戰鬥的神。我以為我的生命中除了西方神宮，除了這天地和平，就不會再有其他。的確，我是沐凌風的時候，我不是戰神，可那時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才是我真正的模樣。
有人說，很多人活著活著就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而我是，活著活著，就給自己戴上了枷鎖，給自己穿了個盔甲。
前輩，你知道烏龜的殼為什麼那麼厚嗎？其實烏龜本沒有殼，但是活著活著，它就有了殼。而光光有殼也不夠，它需要增加殼的厚度來保護自己。後來，時光荏苒，人們就覺得烏龜本來就有殼。殊不知，那不過是它為了保護自己而被迫穿上的。
無論是沐凌風還是我白虎，我從來沒有一刻放鬆過，我的肩頭永遠擔負著重擔。我的確沒有變成蝶兒那樣，自卑、一味順從，可我與她卻有著很多很多的相似。
這世間的戀人在一起有不同的理由，互補、相似，或是歡喜冤家。而我與她，就是因為相似。有人說，相似的人是不可能在一起互相取暖的。可我們因為相似而懂對方，因為相似，才有了愛。
只是她太過自卑，太過順從，她的自我太小，小到不足以支撐下來。弄到現在這個局面，不過是我太過自負，是我高估了她的抗壓能力，是我沒有注意到，這點點滴滴，早就將她壓得透不過氣來。
我繼續當我的聖神沒有問題，我繼續我的一生也沒有問題。可有些事情，經歷了就難以抹去，就算我當回我的聖神，就算我喝下忘川河水，心中那空落落卻總會存在。
我知道我現在選擇復活她，對於諸位前輩來說，是一種根本就不該有的破費。彭祖前輩的木石、椿前輩的椿枝、鯤前輩的少年須，這些都是無價之寶，是白虎傾盡一切也償還不起的，”他起身跪下，“白虎知道這不情之請是為難諸位前輩，可白虎還是要求一求前輩，請前輩為白虎指明方向。”
鵬看了看白虎聖神，他沒有扶起來他，也不想就這樣幫助他。
“我不知道是誰告訴的你這方法，”鵬扭過頭去不看他，“但我能告訴你，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同意的。求我，可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欲言又止，最終到了嘴邊的話卻化作了一個嘆息，“總之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在我眼中，你這所謂的愛，不過是執念罷了。而就算我相信你，那你說我算相信了什麼？相信你？相信愛情？還是相信什麼？”
“前輩，”白虎聖神還是不死心，“您告訴晚輩，到底怎樣才能幫助晚輩？不說服不行，說服了卻也還是不行。那晚輩做什麼才能讓前輩滿意呢？”
“雖然我不相信愛情，”鵬頓了頓，“但這活得久了，確實看什麼都感覺熱淚盈眶。再加上這穿梭於各個平行空間的能力，我見過不少話本子。所以，白虎，從一開始，我就相信你。我不是不相信你，是我真的不能幫你。”
“為何不能？”白虎聖神急切道，“那怎樣就能了？”
“這不是一個交換你懂嗎？”鵬將頭扭了回來，“這是我的一個使命，我不能隨便幫誰。是，我知道你一路尋過來並不易，可如果每個人我都給他開這個後門，那這世界就亂了。彭祖也好，椿也罷，就算是鯤那既貴重又稀少的信物，他們都沒有我這種擔憂。我是最後一道門，我不能那麼隨意就想幫誰幫誰。”
白虎聖神眸色微動，“所以，您是相信晚輩的，是想幫助晚輩的。”
鵬閉上眼睛點了點頭，“可那又如何？世間規律不是一個感動一個想幫就可以隨便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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