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少城主大婚,城王殿內早已是鼓樂齊鳴高朋滿座,盧宋晁同唐引在城王殿門口迎賓禮客,來的都是些小門小派,有頭有臉的卻一個都沒來。
嵩陽已被秘密滅門,縱使沒有被滅門,以嵩陽派如今的名聲,也不好露面吧。羲鳴宮唯一的繼承人沒了,自然無心赴宴,這麼久也沒將西鑰貞離世的訊息放出來,也不知是有什麼打算。玄音天宗又被沈覓搖假扮的驚渡奪了地盤,驚鹿山莊沈莊主和一兒一女離奇失蹤,至今沒有訊息。素衣教這乘人之危的名頭,眼下確實不方便露面,省的在這大喜之日,淪為眾人討伐的物件,霧提門溫什元和滿薩國的人也還沒出現,不過大約已經在路上了吧,唐引想著。
良久,賓客滿座,幾句客套禮俗話一脫口,聽得賓客們心花齊放,客套話過了,就該是新娘緩緩而來,牽起唐引手中的紅綾,三拜禮成。
眾人竊語,今日高堂寶座上,盧宋晁既是作為唐引的父親,也是作為陸川綾的父親,畢竟盧宋晁也算是替故友照顧遺孤,而故友的遺孤又在機緣巧合之下和自己的兒子互傾了心意,這可真是雙喜臨門吶!
原本,新郎該是面向高堂,在新娘走到自己身旁時,才能轉身與新娘對視,將紅綾牽到新娘手裡,可唐引在聽到身後陸川綾的腳步時,原本溫靦含笑的臉上卻忽然皺起了眉。
他轉身看著蓋著紅蓋頭朝自己走來的陸川綾,眼神瞬間陰沉下來,腳步重心不對,尋常女子走步,為求婀娜蓮步,皆是腳尖先著地,而陸川綾從小就跟在他身邊,並沒有受過這種約束,所以她走起步來從不拘小節,都是如男子一樣,腳跟先著地,顯然,眼前這身穿嫁衣的女子並不是陸川綾,可她此刻竟穿著阿綾的嫁衣……
而此舉,卻讓眾人覺得是少城主按捺不住想見美妻,縱是尋常人家的男子成親時,又能有多少男子按捺得住呢?少城主雖是蓋世的英才,可終歸是男子,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嘛,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唐引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女子身形也與他的阿綾相差甚遠,身上也沒有阿納蘇罕的迷幻香,他雙眸微眯,心道就算是找人冒充,也得做得天衣無縫吧!就這?連阿綾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竟也敢穿阿綾穿過的喜服!
那女子近一寸,唐引暗中握緊的拳就收緊一分,他直接走上前,擋住了“新娘”的去路,直接掀開了紅蓋頭,蓋頭下的那張臉,瞧著還真是陸川綾的模樣,不過就她那扭捏裝羞的作態,阿綾還真是做不出來。
易容!?唐引想起蕭允嵐就曾易容成他的模樣,而蕭允嵐似乎從昨天開始,就已經從大家的視線里人間蒸發了,他倒不怕跟蕭允嵐正面硬碰硬,就怕蕭允嵐躲在暗處,陰著要對他的阿綾不利,如今蕭允嵐不見了蹤影,阿綾也不知身在何處,想到這兒,唐引怒上心頭,一把將她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那女子對此倒沒什麼驚訝的,還做出一副攏眉咬唇的嬌羞之態。
這張陌生的臉引得在場眾人議論紛紛,盧宋晁側身對身旁的聿瑒低語了一句,隨即,聿瑒便悄然退了場。
“你是誰?”唐引死死盯著她的臉,試圖從她驚慌失措的神態裡找出一絲有用的線索。
可誰知那女子聽到他這話,卻反問他:“少城主,是我啊,您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璧兒啊!”隨即她雙眼含淚:“就算是少城主您要對璧兒始亂終棄,也不該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讓璧兒難堪啊……璧兒不過一個小小婢女,這遭被少城主當眾拋棄,璧兒還怎麼有臉見爹孃啊……嚶…只怕璧兒的脊樑骨都要被戳穿了呀……”
眾人議論聲頓止,敢情這是上演了一出痴情婢女苦戀少主的戲碼?並且好像還被始亂終棄了?不過以唐引如今這身份,縱使他真對這小婢女始亂終棄,旁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你說的是些什麼東西!阿綾呢!她在哪兒!”唐引聲若冽冰,雙眸中似是要噴出火來。
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那女子胡亂掙扎著,斷斷續續的說:“少、少城主……你與璧兒說過的海誓山盟,璧兒都可以忘,璧兒自知…配不上少城主,可少城主不該玩弄璧兒的感情……分明是少城主說,對少夫人只是逢場作戲,少城主還把我變成了少夫人的模樣,讓璧兒暗渡陳倉嫁你為妻,璧兒雖知少城主你或許只是圖一時新鮮,但璧兒仍是全心全力的愛著你,如今少城主卻要當眾取璧兒性命,是璧兒的心許錯了人,璧兒也無顏再回去見父母,這條命…少城主拿走便是……”
唐引聽明白了,有人易容成了他的模樣,和這個璧兒暗渡陳倉,今日也是那個假扮他的人,哄得璧兒做了阿綾的替身,假扮他的人……蕭允嵐!那如今阿綾會在哪兒呢?
唐引手中力鬆了幾分:“你說的那個我,他把阿綾帶到哪兒去了!”
“璧兒今日一早隨您去往少夫人的寢殿,少夫人並不在寢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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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引見問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就收力擰斷了她的脖子,又丟下了手裡的紅綾,從一旁的守衛手中拿過自己的劍,不顧滿座的賓客和盧宋晁詫異的眼神就往外走去,眼看他就要走出王殿門口,盧宋晁大手一揮,瞬間從王殿上頭掉下來一個黑鐵籠子,這鐵籠的重量不可小覷,唐引剛要閃身躲開,就已經被困在了鐵籠裡。
方才鐵籠著地的那一聲巨響,唐引就知道,這鐵籠他是出不來了,能在城王殿裡動手腳的,除了盧宋晁還能有誰?
他終是信錯自己這個四叔了……
眾人不解其意,但看到盧宋晁仍慢條斯理的飲著茶水,一副從容自若的模樣,不難猜出此事是他刻意為之。
“我等愚昧,城主這是何意啊?今日大喜的日子,何故要把少城主困於鐵籠之中啊?陸姑娘又身在何處啊?”
盧宋晁從容道:“各位掌門稍安勿躁,我這侄兒啊,聽不得任何人提起林家那丫頭。”
侄兒?眾人又是一陣疑惑,不是親生兒子嗎?若記得不錯,一月前,這宋城主可是親自出面到玄音天宗,將少城主迎回幾月城的,這怎麼才一個月,就從兒子變成了侄兒了?侄兒?宋城主就兩個哥哥,一個二哥未婚,一個大哥一妻一子,莫非是……宋少極的兒子?
“各位掌門都在心裡合計過了吧?沒錯,他就是我大哥,宋少極的兒子,不過是隨了唐母月的姓氏罷了。”盧宋晁一副穩操勝券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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