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引覺得陸川綾的暈倒和狐狸有關,而恰好這時候卿關的重影分身出現,卿關有什麼事不便親自前來的時候,就會用這分身重影來找唐引,也就是在進菩提林的前一晚,陸川綾看到的那個黑影。
盧宋晁十分擔心陸川綾,便讓灸醫時刻守在陸川綾身旁,唐引和那分身重影單獨在另一間房內,唐引問他,狐狸是不是已經從他手中逃脫了,所以才會讓阿綾受了影響。
卿關的重影懸於半空,作了個思考狀:“狐狸逃脫,和你徒弟有什麼關係?”
“我聽聞,那狐狸是隻靈獸,它與阿綾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我也知道,不管多遠,它始終能回到阿綾身邊。”
卿關點頭稱是:“嗯,這一點,倒是和你有的一比,你所獲知的,半真半假吧,不過那隻狐狸確實是只不死靈獸,此狐,世間罕有啊。”
“聽你這話,莫非你已經知道那狐狸的來歷了?怎麼說?”雖然唐引一身本事都是卿關教的,可卿關卻從不與他以師徒相稱,一來呢,是卿關的面容,瞧著就與唐引同齡,二來,卿關實在是沒有興趣當什麼師傅,要是他想收徒弟啊,都不知道該白髮人送黑髮人,送走幾撥徒弟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的洛纏是從何處尋得的?”
“金烏之巔,神沐之上的天蠶。”他如實說。
“那你可還記得,當年金烏之巔上,那隻攔你路的狐狸?金烏之巔是它的老巢了,是它一次次重生的地方。”
攔路的狐狸?唐引細細回想,那年他十二歲,卿關雖授了他巫蠱之術,他卻沒有自己的蠱,卿關將神沐天蠶告訴他,他當即就獨身上金烏之巔去取,在神沐樹前,有一隻狐狸攔住了他的去路,他還記得那是一隻金瞳赤狐,可不是現在這隻柳瞳白狐,雖說是攔路,卻什麼也沒做,只是咬了他一口,而唐引防備心極重,就一掌將狐狸打死了……
從那以後,唐引就覺得自己身子有些許小小的反常,例如別人聞辣椒粉會打噴嚏,可他不會,不過這樣的話,若是有什麼需得吸食的毒物,例如散在空氣中的軟筋散,他聞了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怪不得妁層說,那狐狸體內的五臟六腑都來自幾個不同的人,原來被那狐狸咬上一口,要麼會失去內臟,要麼會失去五覺,而這些失去的內臟,都會長到狐狸的肚腹裡。”唐引說。
“你這樣說也沒錯,不過不是失去,而是互換,它告訴我,它當初就是看上了你靈敏的嗅覺,所以才咬你的,雖然被你打死了,可它重生後依然保留著你的嗅覺,而咬你的徒弟呢,只是看你徒弟生的可愛,又能與它心意相通,只是想單純的保護你徒弟,不過它吸食你徒弟的精氣神,也不過是各取所需,它堂堂一隻靈狐,總不能無償為你徒弟做保鏢吧?”卿關敘述著。
唐引目不轉睛的盯著卿關的重影:“它……告訴你?你也……與它心意相通?”
“怎麼?不像?好歹我也是個活了兩百多年的人,好了,言歸正傳,我這次來找你,是來道別的,我練出了一隻奇蠱,想去給她中下試試,總之短時間內我是不會再回來了。”
唐引輕嘆了口氣,他為了那個她,忙碌了一兩百年,從前也是隔個三五年就道別,不過終是抱憾而歸,這次,希望他是抱得美人歸,他道:“等你們回來。”
“既狐我是真心喜歡,我已經放它回來找你徒弟了,只要它一路上沒死,就一定會來,”頓了頓,他又說:“如果它真的沒死,那等它到了這裡,你見到了它,麻煩你把它一掌拍死,我會去金烏之巔等它重生的。”
唐引:“……慢走不送。”
——
陸川綾醒來,看到唐引不在,就想下床去找他,一旁的灸醫趕緊制止。
“哎呦!少夫人吶,您可得小心著呀!莫要傷了小少爺呀!”
“灸醫爺爺,您是長者,切勿用以尊稱,川綾受不起啊,”隨後陸川綾一臉茫然:“呃……等等,什麼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