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女亭,楚修婉修剪著枝葉。
“女宗,今日各門派掌門都去了幾月城,那晚咱們宗門派去望沽鎮的人手也都暗自撤了回來,今日再不去,合適嗎?”柳問真擔憂的問。
楚修婉頭也沒抬,毫不在乎的說:“有什麼合不合適的,聽說那晚火光連天,連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一場大火把望沽鎮都給燒沒了,又怎麼還會有人發現我們暗中撤離了人手?那陳侗耳也是憨人一個,他也不想想,毒老的徒弟,豈是他說殺就能殺的?哪怕真讓他走了黴運,殺了陸黛藍,待毒老知曉他這小徒弟的死訊,他飛衍齋又能逍遙多久?當晚參戰的門派又能逍遙多久?他自己想死也就算了,竟還要拖上我們這麼多門給他墊背,不過幸虧我有先見之明,讓阿槐她們帶著忱虞暗自離開,否則不是讓阿槐她們白白去送了命嗎?”
一女弟子緩緩前來行禮:“參見女宗、聖女。”
楚修婉朝柳問真拂了拂袖子:“問真,你先下去吧。”
“是。”
柳問真轉身時大致打量了一下行禮那女子,這姑娘,她怎麼沒見過?難道是女宗的貼身女衛?於是她故意放慢了腳步。
見柳問真離開,那女子才繼續說:“稟女宗,忱虞已依照您的吩咐前往密室候著了。”
楚修婉放下剪子:“溫家那少年呢?”
“溫公子和忱虞在灶房恩愛了多時,我向她傳達了您的旨意,忱虞走後,溫公子便回了忱虞的房間。”
話音雖小,可卻清楚的傳到了柳問真的耳朵裡,她想,溫什元進灶房的時候,可是把人都趕出來了,可怎麼這人連溫什元和忱虞在灶房裡恩愛多時都知道?尋常女子若是偶然撞見此事,不是該羞紅著臉迴避嗎?怎麼這人好像在暗處偷窺了多時一樣,此時她心中只現了一想法,女宗竟暗中派人監視忱虞和溫什元!女宗為什麼要這麼做?
忱虞剛走進密室,就覺得極其不適,像是在心上壓了塊磐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密室,小時候她倒是常來,自從柳問真做了聖女後,她便再也沒有進來過,哪知時隔了幾年再次走進這裡,竟如巨石鑿心般難受,真是莫名其妙。
記憶中的密室很亂,如今眼前的密室正如記憶裡那樣,不,似比記憶裡還要雜亂了些,如同回到了小時候那樣,她下意識的整理了起來。
她將書冊擺放到木架上,不慎觸碰到石壁上的開關,忱虞只覺腳下的一塊石磚極速滑動,然後腳下一空,隨即便掉了進去,原來這地上竟有個凹槽的機關,而忱虞踩下去的時候,將裡頭放著的一個小巧的柱形竹簍給踩扁了。
她低頭看著那竹簍,她想,這一定是女宗很重要的東西,才會放在這麼隱秘的地方,說不定,這些被丟在地上的書冊就是為了掩蓋這機關的,可如今被她誤打誤撞的給發現了不說,還讓她給踩壞了!
她俯身去撿竹簍,想看看能不能補救,卻聞到了一股幽蘭清香,這是女宗身上的香粉味,女宗來了!
來不及了,她也顧不上竹簍了,趕緊從那凹槽裡出來,那塊石磚又極速滑動蓋上了那塊凹槽的空缺,看著沒有絲毫改變,忱虞趕緊把木架上的書冊又給搬了下來,扔在那石磚之上。
楚修婉進來時,忱虞正在擦拭薰香銅盞,她冷木的臉上立馬扯出一副和藹近人的笑容。
“虞兒,在做什麼呢?”
“女、呃……娘,您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忱虞心裡直打鼓。
楚修婉無視地上一堆雜亂的書冊,坐到忱虞身旁:“我們母女獨處的時間本就少之又少,孃親連一刻都不想錯過,當然要快些趕來,怎麼了?聽虞兒這意思,是不太想見到孃親啊?你這丫頭,有了那少年相伴就不要孃親了?也不知是誰義正辭嚴的說不嫁那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