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黑漆漆的湖面,此刻卻被火把照得通亮,唐引眼觀這整個望沽鎮被他們圍得水洩不通,也不知他們是想入甕生擒還是就地斬殺?他想,看來今夜不滅幾個門派,殺出一條血路來,他們是出不去了!
阿字一發聲,餘下幾個潛上船的人也緊接著附和起來。
“口出狂言目中無人,不是這妖女一貫的作風嗎?她哪會把我們放在眼裡!但凡她對我們各派有一丁點忌憚,就不會在江南沿途暗殺我們各派的人了!”
“是啊!我們受邀趕赴武林大會,卻在這江南一帶受那妖女的暗算,我可是親眼看過了我們大師兄的屍體,和無極島上的屍體一個樣!完全就是陸黛藍的手筆嘛!”
“既然提到了無極島,就不得不說把十年前的舊事搬出來了,十年前,若水千閣那可是叱吒風雲的武林第二家啊!誰敢在閣主閣老面前造次啊!想當年,盟主還是月羅城城主的時候,若水千閣就已然坐穩了第二家的地位,暗器世家豈是浪得虛名的?一隻鎮閣法器虯千匣威震四方,閣老攜虯千匣出馬,隻身一人便蕩平了魔教,恢復了四方的安穩,可惜啊,卻受了毒老的暗算,竟一夜之間讓若水千閣上上下下慘死門中!可憐閣主閣老,竟連個後人都沒有留下!前些日子,江湖上傳言,若水千閣尚有一遺孤存世,可這遺孤卻遲遲不現身,我想,許是忌憚滅門元兇才不敢現身!眼下毒老退隱,說好聽了是退隱,我看,其實是藏匿吧!正所謂父債子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毒老不在,你這個做徒弟的自然要替師傅償罪!”
“我看她就是知道她師傅有朝一日會護不住她,所以才不知道從哪兒找了這麼個幫兇,殊不知這幫兇的殺人手法更為殘暴!今日陸黛藍若死了,那若水千閣的遺孤便會主動現身,重建若水千閣!我們也算是為若水千閣做了件好事!”
“妖女!今日你和唐引是走不了了!乖乖束手就擒,替你師傅償罪吧!”
於是眾人皆呼:“償罪!償罪!償罪!”
突然,一顆圓滾滾的火藥飛出來。
“嘭”的一聲在空中爆炸,沒傷及任何人,這是西鑰貞的天丹雷,西鑰貞拿來作炮仗玩的,並不傷人。
“你們可別放屁了!就算要扣屎盆子,那也得拿出確切的證據來啊!什麼江南暗算,我這一路都跟他們在一起,他們要殺了人,我能看不見嗎?還什麼跟無極島上的屍體一樣,你們腦子裡裝的都是泥鰍吧!誰不知道無極島是被火一把燒沒了的,那衣服頭髮都燒沒了,屍體也燒得焦糊糊的,敢問你們是怎麼看出來一個樣的?”
西鑰貞一出來,大夥都面面相覷,誰不知道這是被羲鳴宮上上下下捧在手裡的小少爺啊,他那爆脾氣可不是說著玩的,說要把你屁股炸開花就肯定不會讓你臉上掛彩。
唐引往後看了看,好在沈鯉風沒有出來,西鑰貞這死小子是怎麼回事!不是跟他說過,以他和沈鯉風的身份,都不便現身的嗎?這下好了,眾目睽睽下,肯定要被他們認作一丘之貉了!
這時船上羲鳴宮的人說話了:“是小少爺!小少爺,宮主尋了您好些日子,您怎麼在這兒啊?來,快過來,到叔這兒來。”
見西鑰貞遲遲不動,眾人也明白了他的心已經向著那妖女那邊了,這時陳侗耳開口道:“西鑰小少爺,你可是羲鳴宮唯一的繼承人啊,可不能黑白不分啊!她陸黛藍是什麼樣的人啊,你怎麼敢跟他們一夥!”
西鑰貞脖子一仰:“我這是在陳述事實,怎麼就成了黑白不分了!我還不怕告訴你!唐引是我師傅!黛藍姐姐是我師孃!我今兒還非就向著他們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唐引內心:這小子亂說什麼呢!也不怕讓羲鳴宮惹禍上身啊!
羲鳴宮的人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這可怎麼辦?等會兒打起來他是打哪邊呢?
陳侗耳見西鑰貞說話完全不給他面子,他又看了看羲鳴宮的人毫不作為,一氣之下拿起一張弓朝西鑰貞射了支箭。
可就在那支箭距西鑰貞咫尺時,從西鑰貞身後射來一隻漆墨三角箭,生生將那支箭刺裂開來,向陳侗耳射去。
陳侗耳使盡全力將其打落,還是從他的衣角刺穿而過,他看著那隻小小的漆墨三角箭,呢喃道:“漆墨三角,驚鹿山莊,沈鯉風!”
見到此箭,另一隻船上驚鹿山莊的人也是為之一驚,這不是少莊主的漆墨三角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