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什元看著榻上重傷昏迷的忱虞,不禁抬手撫上脖子,輕輕摩挲著忱虞吻過的那一處。
心想這忱虞怎麼還兩副面孔呢?一邊說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一邊又在重傷之際,強撐著最後一口氣也要……親他?屬實是有點想不明白,但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對此竟會小小的竊喜?
他竊喜什麼?忱虞又不喜歡他,若是喜歡他,怎會任百里捃鶴撩撥?怎會對自己冷言冷語,怎會平日裡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怎會……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竟關注起了她的一言一行……
我大概是病了,他這樣想著。
陸川綾不知溫什元在裡頭,遂推門而進,便看到溫什元摸著自己的脖子,凝視著忱虞發愣,只是那眼神裡像是摻進了什麼東西。
“你在幹什麼?”陸川綾問。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溫什元心頭一咯噔,他趕緊把手放好,故作鎮定道:“綾兒,你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啊?”
陸川綾下巴往左一揚,示意他看門:“這話你該去問門啊,我都把它推開了它,起碼得吱個聲兒吧?別的門都會吱吱呀呀,怎麼就它沒動靜?”
這時溫什元才發現陸川綾手裡拿著個木匣子,只不過這木匣子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啊?
“你手裡拿的什麼啊?”他朝陸川綾走過去。
陸川綾舉起木匣,讓他看得更清楚:“這個啊?我裝蠱的盒子呀,今早我給忱虞種了幾隻六聖蠱,現在看她氣色好多了,不過還要再……你怎麼了?”
只見溫什元突然雙眉緊鎖神情驚紊,死死盯著她手中的木匣,連步伐都變得遲鈍。
“這盒子……你是不是給過我父親?”
陸川綾猜想他是想到了鐲玉公子的死,遂把盒子遞了過去:“是,那天門主向我討四方蠱,因為門主不會控蠱,所以我施好了催蠱咒才放在盒子裡交給門主,如果是一個會控蠱的人,我也不會捨得給盒子,我一共就兩個盒子,現在就只有這一個了。”
溫什元把盒子還給陸川綾,無神失魄的往外走。
“你沒事吧?你不看忱虞啦?”
腦子裡全是溫鐲玉,連陸川綾的叫喊也聽不進去。
這不是……這不是大哥生前最後一晚,藏在身後的木匣子嗎?當時他從溫鐲玉手裡拿過來開啟,裡面什麼都沒有,而這竟然是陸川綾用來裝蠱的盒子!可明明該是想父親那裡,又怎麼會到了大哥的手裡?那大哥開啟時,一定看到了裡面的四方蠱,第二天大哥就……再回想起和父親吵論時,他直言出父親殺了大哥嫁禍給他時,溫故知那一臉的錯愕,難道大哥的死是……
自殺的?
對啊,他早該想到,那時他剛離開大哥的寢殿,大哥就在身後叫住了他,若不是大哥在附近,怎麼會知道他的走向,大哥聽到了自己和父親的談話,以為自己要替父親殺了他,所以大哥就……若是這樣,那大哥怎麼會知道有四方蠱,難道那天父親向陸川綾討四方蠱的時候,大哥也聽到了?可陸川綾說過,當時殿內就她和父親兩個人,連唐引都是在殿外等著的,殿外……對,那他一定在殿外見過大哥!
——
戌時,陸川綾抱著既在屋頂上吹風,也不知道溫什元帶著唐引去哪裡了,小掌櫃呢也帶著百里捃鶴逛望沽鎮去了,西鑰貞人也不知道去幹什麼了,忱虞又重傷在床,她一個人好無聊的,不過幸好還有這隻小狐狸陪她,也不知道蕭允嵐怎麼樣了,回去了這麼久,也不捎個安好與否訊息過來,不會是把她忘了吧?好歹朋友一場哎!
咦?怎麼突然想起蕭允嵐了?陸川綾趕緊擺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