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綾去看忱虞了,唐引獨自坐在客棧後的一塊磐石上等著陸川綾,沈覓搖趁著陸川綾不在他身邊的空檔,來找他問清楚。
唐引早聽出來的人是她,若是放在平時,他早就起身離開了,可他已和陸川綾約好,會在這裡等她。
“唐引。”
他不予回應,沈覓搖也已經習慣他這副漠然的模樣了,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為什麼我覺得,像是突然出現一條深壑,將我們強行分開了,你對我的態度更是幽冷如冰,為什麼我覺得,就連你對忱虞的態度都勝過對我呢?你和黛藍在西域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你一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我一直將你送我的腕帶系在手上,可你為什麼要燒了它?”
聽到這兒,唐引心裡開始犯嘀咕,他好像一直都是這種態度吧?怎麼到了沈覓搖這兒,就說的好像從前熱情如火,現在冷若冰霜一樣?雖然心中充滿了疑惑,可這並不能動搖他那副冷冽的神情。
“你總是這樣不說話,讓我都不知道還該不該繼續堅持下去了…”她心裡盤算著要不要詢問雙子蠱的事。
“不該,回去吧,回驚鹿山莊。”唐引輕聲答,如果不是因為她是阿綾的好朋友,在霧提門時他萬不會跟她多說一句話。
這時他聽到遠處的動靜,認出這動靜是陸川綾正在朝這裡走來,他起身想去找陸川綾,卻被沈覓搖擋住。
“不該?唐引,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不該?我等了你這麼久,就等來一句不該?”
唐引不想與她諸多糾纏,就想繞過她,沈覓搖卻一把將唐引抱住“我不回去!我也不讓你走,你知不知道,我爹都已經派人來抓我回去了,可是我死活都不回去,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忤逆我爹的命令,我這個時候回去的話我爹肯定會打斷我的腿的!黛藍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了?你知不知道根本就沒有什麼……”
雙子蠱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因為她發現唐引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身後,她心說一定是陸黛藍。
果不其然,她轉過頭看到陸川綾定定立在遠處,神色有些詫異。
她放開唐引,恢復笑顏,朝陸川綾喊道“黛藍,快來一起賞月啊。”
陸川綾佯裝嫣然一笑“不了,忱虞想出來透透氣,我出來給看看天氣,你們繼續賞月,我先回去找忱虞了。”
這個理由實在是蹩腳得很,她四處溜達,怎麼會不知道這外面的天氣情況呢?
唐引看著陸川綾的背影,他剛才本是要推開沈覓搖的,可陸川綾適時而來,他看到陸川綾的表情只稍稍有些吃驚,好像沒有絲毫不高興的樣子。
他正為陸川綾的不在乎而暗自傷情時,陸川綾卻撒了那樣蹩腳的一個謊,方知她不過是強顏歡笑,心中那盞忽明忽暗的燈總算又明亮了起來。
“唐引,你幹嘛去?”
唐引不顧沈覓搖的阻攔揚長而去,也不顧她在身後的呼喊,他要去找陸川綾,他要同她解釋清楚。
陸川綾在一路上撒了些阿納蘇罕粉,讓唐引找不到她,又去客棧要了幾壇酒,可她不知道唐引並不會受藥物的影響。
她在林子裡找了棵大樹,和忱虞背靠背而坐。
“夜黑風高,適合喝酒。”陸川綾想吟詩一首,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詩詞能表達她此時的感受,便隨口說了句。
忱虞箭傷初愈,還不能飲酒,她看著陸川綾丟下一個酒瓶,她拿起來搖了搖,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