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虞從沉睡中醒來,身覺一陣小小的顛簸,這才發現她身處在一頂轎子內,功力有些渙散,巽音劍也不在自己身邊,她揉了揉太陽穴,回想在失去意識之前是和陸川綾在酒坊喝酒,如今她在這裡,那陸川綾呢?外面腳步嘈雜繁密,除去抬轎的四人,四周也不知還有多少人。
也不知道這轎子行了多久,還有多久停轎,不過好在天色尚明,但她沒有時間考慮了,若是等轎子停了,想必也是到了目的地,那她可就真的只能束手就擒了。
想到這,她撩起轎簾飛身而出,十尺之外落地,身後腳步聲驟停,四周盡是蒼樹,她對霧提門這一帶的山林都陌生得很,完全不知道她現在身處在哪個深山裡。
呀!險些忘了身後還有人呢,她轉過身,只見她方才身處的轎子後面,還有一頂一模一樣的凜霜色轎子,轎子裡會是阿綾嗎?
兩頂轎子四周約莫有二十三人,皆是一身夜行衣,大白天的身著夜行衣,在這深山老林裡好不顯眼,只是他們特地換了身夜行衣,似乎是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可腰間的那把摺扇卻將他們的身份暴露的一清二楚。
打量間,那一行人紛紛開啟摺扇,霎時,從摺扇裡飛射出各式各樣的暗器朝忱虞擲來,原本抬著轎子的幾個人,也都放下了轎子,就在轎子落地的一瞬,轎簾被他們疾行而來帶起的一陣風微微撩起,藉著那被撩起的空隙,忱虞看到了轎子裡仍處在昏迷中的陸川綾。
“阿綾!”她低唸了一聲。
他們拿著的是輕儒扇!是嵩陽派的人劫了她們!只是她想不明白,明明是在酒坊裡喝酒,怎麼會……難道是他們事先買通了酒坊裡的人?可他們事先又怎麼知道她二人一定會去那個酒坊喝酒呢?
而在他們身邊的只有一個嵩陽派的人……莫非是蕭允嵐!
對方二三十把摺扇,若每把摺扇飛射出十餘支暗器,那眼前也該有幾百支暗器了,忱虞手中沒有巽音劍,總不能徒手斬暗器,便只能一味的閃身躲過,不多會兒身子就已有些乏力了,只是聽聞嵩陽輕儒扇,每一把都有不一樣的絕技,上次在霧提門她已經見識過蕭和鳴的絕技,吞噬化生,而眼前這些人只放暗器,卻也不使技能,許是怕引了人過來。
有幾人瞧準了忱虞那略顯乏力,有些遲鈍的閃躲,便收起了摺扇,轉而揮出刀劍直逼其身。
功力本就有些渙散,還未得調息,又身心皆乏,怎敵得過眼前這百支暗器和刀劍拳腳並齊相向,頭還隱隱有些疼,這樣下去,遲早會體力不支昏倒在他們手裡。
這邊打得不得開交,而另一邊,北廂房。
蕭允嵐身後站著一個弓著腰的蒙面男子,蕭允嵐面上豪無波瀾,卻突然轉身給了那男子一掌,隨即語氣兇厲道——
“誰讓你們擅作主張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知不知道會壞了我的大事!”
往常笑面迎人的蕭允嵐竟也會發這麼大的火。
那男子捂著肩臂,不敢抬頭“我等也是為了二公子著想,二公子也知道,那唐引一直如影子一般跟在陸黛藍身邊,我等實在沒有機會下手,這好不容易等到他們二人分身兩處……”
“就算那二人身在兩處又怎麼樣,就算是唐引死了又怎麼樣!我不是說了等我的命令嗎!”
“屬下也是想為二公子效力……”
“夠了!為我效力?我看你們是巴不得自己抓了陸川綾好去領賞,但你可別忘了,你是嵩陽派的人,不是幾月城的死士!”
“屬下定當謹記二公子教誨。”
“在她們二人醒來之前,速去將她們放了,餘下的我自有打算,倘若下一次再要擅自行事,那就先給自己備好一口棺材吧。”蕭允嵐面色陰厲,他是想先用感情取得陸川綾的信任,若她能與自己生了情意自是最好,這樣她便會心甘情願的跟著自己走,不過依昨晚看來,她似乎對自己並無情意,倒像是已有了心上人。
只是先前已經確認過她和溫什元的關係,可她的心上人若不是溫什元,那便只有……
若真是他,那可就不好辦了,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只是眼下他們好像對彼此的心意都互不相知。
蕭允嵐以為,只要陸川綾和溫什元沒有所謂的婚約,那他便可佔先,可如今她的心思只怕都放在唐引的身上了。
他隱隱覺得唐引絕非善角,而他在霧提門幾次出手都是為了陸川綾,所以唐引的弱點並不難猜。
至於和盧宋晁的合作,盧宋晁是什麼樣的人,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他才不會傻到乖乖的和盧宋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