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覓搖藉口去西廂叫陸川綾起床,實際她自己卻是一晚未眠,解蠱心訣對於她來說實在是生疏,她怕不能一舉成功,遂整夜練習了好久。
儘管她一夜沒閤眼,臉色也不佳,可也蓋不住她躍躍欲試的興致。
唐引正在陸川綾的門口躊躇不定,按說,往日在霧提門時他都會守在她的門口等著她起床,可如今他腦子竟浮現出,她有了蕭允嵐或許就不會再需要他的這種想法,這即是他躊躇不定的原因。
沈覓搖見門口只有唐引一人,滿心竊喜,她隱去了滿目的欣喜,拂了拂長髮便走向唐引,“早啊。”
“…早。”唐引回道,他此刻竟有些心虛,像是被撞破了什麼心事。
原來失了資格,就連小心翼翼的守護都會做賊心虛。
沈覓搖倒驚了,破天荒的,他竟然同自己問了早。
唐引忽覺滿滿的不自在,轉身就要走,沈覓搖看準時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唐引,你不等黛藍一起嗎?”她趁機默唸解蠱心訣。
這一瞬,唐引竟覺得身後之人是陸川綾,可轉過頭,卻仍是沈覓搖,可剛才那感覺……分明像陸川綾。
罷了,許是對她心心念念很了,便在別人的一舉一動裡都能覺察到她的影子。
“不需要了。”他淡淡的說。
不需要了,她有了蕭允嵐,自然是不需要他了……
房內的陸川綾早已醒來,恰好聽到了門外兩人的對話。
不需要了?唐引吃了那阿喚定情的織鵲紅,當然不需要再在她房門口守在了!
唐引離去,沈覓搖緩緩攤開手心,蠱呢?不是說解蠱後,那蠱會從手腕鑽出嗎?看唐引剛才的反應,這解蠱心訣分明是有效的!可為什麼會沒有蠱鑽出來呢?
若陸黛藍沒有騙她,那便是她騙了唐引!什麼雙子蠱,不過是用來牽制唐引的藉口。
她昨夜可是在海邊看到了蕭允嵐的身影,再想想昨夜見到她時,她一臉的異樣,說明她和蕭允嵐之間發生了什麼,陸黛藍啊陸黛藍,竟然把小心思用在她和唐引身上,枉自她沈覓搖還把她當作最好的朋友。
如今得找個機會,把這烏有雙子蠱的真相,告訴唐引才行。
——
酒坊。
忱虞一早便一直被人纏著不放,那人看著似一副猥瑣相,言語卻輕浮得很,若不是玄音天宗裡有一條門規是不殺手無寸鐵之人,那這身旁之人只怕早都被她殺了百十遍了。
縱使她想過離開宗門,可畢竟她現在手裡仍拿著玄音天宗的巽音劍,便還是宗門中人,門規還是要守的。
“忱虞姑娘,我爹是我們這鎮上最有錢的大善人,你跟了我,日後保管吃香的喝辣的,再給我生下一個兒子,我們家的錢就都是咱兒子的了。”那廝色眯眯的看著忱虞。
“……”
不出宗門倒也沒覺得門規有什麼不對,這一走出來,才發現是大大的不妥,雖玄音天宗在江湖上溫雅的名聲不及嵩陽派,可畢竟是女子門派,素養還是要有的,而素養就是不管對方是多麼無理取鬧的人,自己都只能含笑應對。
那廝舔了下嘴唇,便搭在了忱虞的腰上。
“你幹什麼!手給我拿開!”忱虞起身拔出劍。
這人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放肆,還無人敢管,鎮上的有錢人就能肆意妄為嗎?
劍是拔出來了,可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那廝反倒笑了,扯著嘴皮又舔了下唇角“忱虞姑娘,我都打聽過了,你是玄音天宗的女弟子,據我所知啊,你們宗門裡有一條門規,是不與手無寸鐵的人動手,你看看我,不正是手無寸鐵嗎?來,把劍收起來,當心別傷到自己。”
說罷便要來搶忱虞的劍,可他還沒碰到劍,一片霜葉冰針便刺進了他的掌心,瞬時融化,傷口處瞬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