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唐引在桌案上醒來,右手撐了腦袋一夜,有些麻了。
這是他二十年來睡的無比舒心的一夜。
床榻上的陸川綾翻了個身繼續睡。
唐引走到床榻前,如此近距離看著陸川綾熟睡的臉,這一天他都不知道等了多久,想了多久。她喚自己名字的時候,自己心裡那種緊張又欣喜若狂的勁只有自己才知道有多麼強烈。
——
辰時,客棧里人來人往。
唐引沏了壺茶,一個人慢慢品著,這時外面一個女童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女童約是五六歲的模樣,赤腳,在吃著糖葫蘆,不多會兒來了個婦人,那婦人提著雙布鞋過來牽著女童的手“囡囡,說了多少次了,你以後是要嫁人的,不可以不穿鞋,不能讓別的男娃娃看了你的腳,看了是要定親的哩。”說完給女童穿上了鞋,一手拿著女童未吃完的糖葫蘆,一手牽著她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那對母女離開後,唐引也立馬出了客棧。
不久後,陸川綾睜開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屋子裡少了唐引,但他的佩劍卻擱在桌案上,她下床移步到桌案前,伸手拿起了他的佩劍。
好輕,拿在手裡像是抓了一把羽毛。
剛想拔出劍看看,唐引就回來了,手裡還提著一雙鞋。
正疑惑之際,唐引把鞋放在她面前“穿鞋。”
“為什麼?我不要。”陸川綾繞過鞋子就要出門,唐引丟出一把蒼耳撒在她下一步要落腳的位置。
陸川綾未留意腳下,腳剛要直直落下去,唐引卻一把將她拉回來,她重心不穩險些跌進唐引的懷裡。
看著地上的蒼耳,陸川綾拿起骨笛就往唐引胸口打過去“喂!你幹什麼?”
唐引也不惱,彎下身提起鞋子又把陸川綾拉回床榻“你自己穿,還是我給你穿?”
陸川綾驚奇的望著他,兩手抱懷“喂,到底你是人質我是人質啊?你可別忘了雙子蠱是我給你下的!”
話音未落,唐引就要拉過她的腳強行穿鞋,見狀她立馬認慫“哎哎哎——我是!我是!”
這人什麼路子?
不過這鞋竟意外的合腳,自己已經好多年沒穿過鞋了,再次穿上鞋險些都不會走路了。
隨後二人一起下樓用膳。
陸川綾給自己斟了杯酒,剛要喝,就聽到鄰桌的人議論紛紛——
“想當年,若水千閣那可是江湖第一暗器世家,那鎮閣之寶能差嗎?”
“據說虯千匣能毀天覆地,也不知是真是假。”
另一桌的人也湊了過去“什麼?虯千匣不是失蹤了嗎?怎的,又出現了?”
“你還不知道呢?若水千閣還有一遺孤尚在人世,那遺孤都出現了,離虯千匣現世還遠嗎?”
“喲,是嗎?”
“可不嘛,江湖上都傳得沸沸揚揚了。”
陸川綾喝了口酒“喂,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
“你家鎮閣之寶現世了,此事可真?”
“不知。”
陸川綾撇了撇嘴,給唐引也斟了杯酒,酒還沒斟完呢,唐引就把自己的酒杯推到陸川綾面前“我不飲酒。”
倏地,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揪著一小販的衣領撞在了客棧的門上“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大哥是朝戈坊的二當家,還敢收老子的錢!”那男人將小販重重的甩在地上。
朝戈坊三個字讓陸川綾眼前一亮,還正愁怎麼找上門呢。
“哥,哥你沒事吧!”陸川綾趕緊過去將那小販扶起來。
那小販正心生疑惑,那男人倒是直勾勾的盯著陸川綾,問那小販“這是你妹妹?我說,有這樣姿色的妹妹,你還開什麼餛飩鋪啊,獻給我們二當家的,讓你一輩子不愁吃不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