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分那些望子成龍的父母有什麼區別?如果有人用同樣的要求去要求你,你會聽嗎?”
“我和媛媛不一樣,我是男人,你應該知道這個社會對男人是很寬容的。”
夏禾皺眉,臉上已經不見笑意,陳向松見狀又說:“我知道這樣說你可能會覺得我傲慢,但是社會的規則就是如此,男人一次做錯,還可以有很多機會,但女人不行,只要有一次,她就會在漩渦裡再也沒有辦法離開,我母親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夏禾明白陳向松說的一點都沒錯,現實情況甚至會比他說的還要糟糕,也正是因為她清楚明白,所以才會更加不舒服,這不僅讓她想起了陳向松的母親,她還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一輩子受制於人,她都不知道她這一生有沒有真正幸福過。
夏禾心情瞬間低落到谷底,見陳向松已經開始收拾碗筷,她就直接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
陳向松看了看她,說道:“我先收拾。”
陳向松收拾好碗筷從廚房出來時,夏禾已經重新回到床上準備睡覺了,他走到床邊推了推她,見她沒動,他問道:“刷牙了嗎?”
夏禾:“……刷了。”
“你不問問我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你處理不了?”
“……”
陳向松被她一句話懟得無法再開口,只能給她蓋了蓋被子,叮囑一句“空調別開太低”就離開了。
陳向松一離開,夏禾就整個人都縮排了被子裡。
淩晨向來是個適合搞事的時間,有多少讓人慾罷不能,津津樂道的大瓜,都是在淩晨爆出,就等著第二天一早給上班路上無聊的人們增添一點樂趣。
陳亮緊急入院的訊息被節目組有意傳出後,關於陳向松得到討論開始兩極分化,為了加劇矛盾,陳向松又讓人放出了他可能會起訴陳亮的訊息,但起訴的原因卻是一句未提。
這個訊息一出,無數網友化身正義使者,一邊指責陳向松一邊和稀泥,一副誰弱誰有理的樣子,更有甚者張口閉口就是親情,試圖綁架他,眼見火候差不多,陳向松終於在自己的社交賬號做出了回應。
文字加圖片的說明,明明看起來理性剋制,又隱約叫人可憐,尤其在看到他其中一張長圖中,還夾雜著他光裸上身的照片,腰上一條長長的鞭痕,是他的親二叔陳亮用鞭子抽的,其他幾處大小不一的傷口,是他在知道母親被繼父長期家暴後,去找繼父,被對方打到重傷留下的。
他用文字加圖片的方式,對最近關於他的每個傳言都做了說明,包括陳向媛不被允許吃飽飯,以及舅舅家的表弟帶混混堵陳向媛,所以他才會和對方打架致對方骨折,最後又交代,至今陳亮一家還欠著他們的七萬塊,那七萬塊是他父親用命換來的。
長文一發,方天就快速在底下評論了一條:“哥,說實在的,我要是你,估計都活不到成年。”
論火上澆油,方天絕對算是個中翹楚,尤其是在他自己本身就身處輿論中心的情況下。
現實世界的夜晚靜悄悄,網路上的夜晚卻熱鬧非凡,陳向松一大早就接連線到幾家媒體的電話,就連折騰了一夜,剛出院的陳亮一家三口,都已經被記者找上門。此時《郝文幫幫忙》節目組,在經過最初的慌亂後,已經調整策略,勢必要讓這期節目順利得到調節。
陳向松一晚上幾乎沒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去公司,路過夏禾的門口,他駐足看了一眼,以為她還沒有醒,下了樓才被劉姨告知,她天一亮就出門了。
“今天靜姝她們要過來,說是要辦什麼慈善基金的事,她去機場接人了,她讓我告訴你,有什麼事給她打電話。”
陳向松下意識抬起握著手機的手看了一眼,她怎麼沒給他發訊息?打個電話也行啊。
說完夏禾的事,劉姨欲言又止地看著他,陳向松見狀說道:“您有什麼話直說就行。”
劉姨仔細打量了一下他,青年身高腿長,眼神清亮,打眼一看還真看不出他吃了那麼多苦。
想到早上自己在網上看到的那些,劉姨轉身給他裝了幾個包子,又打了盒粥,說道:“三餐記得按時吃,別一忙起來就不吃飯。”
陳向松聞言嘴角露出笑意,說道:“知道了,您別擔心。”
劉姨白了他一眼:“你們這些孩子,一個比一個有主意,我們這些老家夥說的話你們都不愛聽,但是我還是想說一下,過去的事,甭管多大的仇怨,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別過多去和那些人糾纏,越是糾纏,痛苦的越是你自己。”
劉姨把手上的包子和粥交給陳向松,神色一如既往的溫柔,說:“如果你真覺得過不去,那就多努努力,讓他們仰望你,夠不著你,那時你再看,就會發現那些人也不過如此。”
當年拿著錢從江城回來,從父母手裡買下這座院子開始,劉姨就明白,從前那些讓她耿耿於懷,讓她懼怕的人,其實也不過就是紙老虎而已。他們做了錯事,就演算法律不能制裁他,老天最終也一定會收拾他。因果迴圈,報應不爽,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當然,劉姨也有私心,公理上,她同情陳向松,但私心上,她不想陳向松再和那些人有過多牽扯,做人留一線,誰知道要是逼急了,那些人會不會影響到夏禾?